赫连傒在对日伤怀的时候，风行的日也不好过。靖王军从来没有遭受过的重创，清伤亡的时候，冰冷的数字全变成冰凉的尸，战士们亲手埋葬了朝夕相的同伴，靖王军向来会为阵亡的将士举行极为盛大的捻沙大仪，由商衾寒亲自在被掩埋的坟茔前一一捻沙，分发抚恤，承诺照顾家人。风行也参与过几次，每一次，都庄严而肃穆。可只有现在，死伤太多，多到，他本无法在疲于奔命如履薄冰的布防中找一块作为纪念的土地，一致以哀思的时间。

沉默着，等待爆发。

双方清战损，赫连傒那边，铁秃鹫这样的锐之师折在了风行手上，北狄兵恨得咬牙切齿，靖王军这边，死伤更多。

风行放了传讯的飞鹰急请商衾寒驰援，赫连傒站在队伍前，看着一片沮丧，面无表，却是心如刀绞。他是一统草原向天称汗的大英雄，此时正是麾之军正盛的时候，但即使如此，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区区十万之数而已，绝大多数还是降兵。草原的兵，追随的是者，他们对他，是弱智之于者的臣服，可不是靖王军对商家父的忠心，此战若不能取胜，那些被他收拢了的小族，很快就会蠢蠢动。狄兵没有忠诚，只有利益。

上，铁秃鹫的冲锋阵已死伤殆尽，着重盔的人与穿着铁甲的分离，到落着人的的，目惊心。而靖王军也并不好过，疯狂的战若不能一击而死，往往狂大发，死前重击更不可小觑，在铁秃鹫冲击之，也是死伤无数，尸血肉模糊，两方刻骨的仇恨，就在这鲜血与断肢中，更不共天起来。

革裹尸是荣耀，死在战场上的人，能得以尸骨返乡是幸运，更多的，是被有良心的战友们就地掩埋，但更血淋淋的事实是，多少人，连尸上盖一抔土都不能。

这次，太大意，铁秃鹫是晋枢机帮他练的，都是他自己的锐，他死一个人，比靖王军可心疼多了。但是更让他心疼的是另外一件事，铁秃鹫武装起来，的确骁勇无比，可凭晋枢机之能，又怎么会想不到重骑兵不擅久战，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和商衾寒一战，即使是自己，也没有可能速战速决，如今，遇到的只是他儿，已遭此重创，若是商衾寒本人——

第182章芽

风行比任何人都知，连输三阵的靖王军需要一场胜利，而且是大胜，否则，百战不败的神话已经开始崩塌，战神的神像也已坍倒，若不及时用敌人的血洗刷被怀疑的阴云笼罩的迷雾，恐怕，靖王军就支撑不了多久了。而这一场大胜，必须是父亲亲自领导，亲手完成，他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份资格。因此，他能的，只是不断

靖王军上一次大败殷鉴不远，那时候，众人还能喊一句誓报此仇，此刻，只有沉默，沉默，再沉默而已。

重华啊重华，我不介意被你利用，但你恐怕不止是要利用我到死，还要利用我去死。赫连傒仰望天空，大漠的天，苍茫到令人生畏——你的心，比这天还要大，比这云还要远，就像太阳，永远看得到，可是是冷，谁都无法捉摸。

双方杀得筋疲力尽，赫连傒不能向前一步，靖王军也无人可杀，于是，两方在血与沙中，达成一种微妙的和谐，各自罢斗，重垒战壕，以待黎明新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