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他真的与北狄合兵,那赫连傒藏在大散关的人恐怕要立刻打来了。
风行站起,“父亲,杨叔叔说他已送了折京向皇上禀告实,可是,何绍友却先他一步,将清缴乱民,夺回粮草的请功折一并快加鞭送来了。如今,这两封折都在路上,您要哪一封先落在当今圣上的御案上?”
风行低,“没有父帅的军令,风行不敢贸然决断。”
风行倒一冷气,不敢再说去。
商衾寒看他长直立,绝对的成竹在,一双睛光闪闪,分明是少年的意气激昂,他停了良久没有说话,直看得风行如一只漏了的革。风行见父亲沉默,自己也惴惴起来,俯倾耳告罪,“可是孩儿错了什么事?”
“父王的意思是——”风行隐约有些明白。
商衾寒举目,望着极远极远的北边,“你本不用动——”他说罢,又看了儿一,“晋枢机离京,已有十九天了。”
这件事,非不可。
商衾寒看他,“你最好还没有愚蠢的手。”
晋枢机此刻却不能来。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
晋枢机起兵的消息传到京安,商承弼意外的没有掀桌没有摔茶盏,而是真正站在了大梁的舆图前,他的手指抚过铨、平康、顺康、再到丘洛,停在景川的时候,目光又不由得落在了淮州和宿州上。指尖一顿,连服侍的王传喜都知不好,狄人北据二州,晋枢机又连四城,如此一南一北,再添一大江天堑,景川已彀中,柳承畴纵有将才,一座孤城,又被何绍友的禁军打劫一番,恐怕更守不了多久了。就怕,晋枢机与涅哈德前后夹击,景川腹背受敌,若此城落这位北狄新任的兵总司手里,与淮、宿丘洛等连成一片,那便真的是在大梁金瓯无缺的国土上撬起了西北角,凭重华公的才略,可是真正的割据一方了。
六月十五,南楚世晋枢机于景川起兵,立斩大梁军都指挥使何绍友,释乱民九百七十一人,收铨、平康、顺康、丘洛,明发檄文,传书天,称,“暴君无,恭行天罚。”
商承弼的手指停留在鄂州,他的三万人已摆开了阵势在这里等着,晋重华,你什么时候来?
崇武十年六月十四,七杀、破军、天狼三星庙,天大惊。
风行着急了,“父亲,景川被何绍友冒充军功的山匪全是我大梁的无辜百姓啊——”
商衾寒轻轻了,“你,不用动。”
商衾寒再,“你二师叔,昨日,不再观星。”
于是,刚刚大捷的重华公在对照籍名录,划地分粮。对老百姓来说,比皇帝的圣旨还要紧的是老天爷的脸。平康等四地借着大江源,地形平坦,真正是庄稼的好地方,今年的年成虽不好,可还是比其他地方。如今已是六月,狄人渡了江,老百姓都着了慌,他们知,这群狼一了府,可比畜生还能糟蹋东西,若不是有景川的柳大人死守,也不能抢着农时收些麦来。可没想到,狄人的虎狼之师没有来,皇上的亲军却比猪狗还不如,了城就要征粮,景川有柳大人守着,他们就往自己县上来夺,本该打敌人的战踩得田里麦东倒西歪,麦穗掉了一地,又抓伕,又抢粮,每家都定了数,交不的就说是反贼。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