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倾国倾城之的重华公为自己倾倒了一个小茶寮竟然还有些得意，眉梢角全是笑意，他随意撇一小锭烂银，在老板正要为有个这么豪的客人庆幸的时候，晋公非常快地来了一句，“小二，找钱！”

“重华——”即使赫连傒不是个懂得温存的男人，看到心尖上的人零落成泥被碾作尘，也由不得几分舍不得。

“重华？”赫连傒不乐意理会这些俗人，便要和晋枢机走。耳边却突然听到一声嘟囔，“难怪这么小气，原来是个相公。”

“既然是狄人的大官，怎么又考我们的官呢？”老百姓的好奇心不大，他们有他们的思维模式，他们的想法和晋公总是有些不一样。

一碗茶只要三文钱，那一小锭银却足足有二两，老板在怀里划拉零钱的时候，便有客人看晋枢机的神带着鄙视，穿得这么气派的公竟是个小气鬼，从胭脂铺匆匆走过来的赫连傒看到的就是这些人的睛是不是地盯着晋枢机看，只要走在大街上，总有人盯着晋枢机看，赫连傒已经习惯，可是为何这起人的光透着些鄙视。

晋枢机却笑着，“因为，他要让一个人难堪。”

晋枢机微微偏过，眉带笑，“您是在逐客？”

于是，喝茶的人纷纷收回了探探脑的样，茶寮的小二开始忙着结账，关于皇上的话题，不是这些人能听的，小人好奇，却也有自保求全之心。晋枢机再笑，才一端起茶盏，茶寮老板竟抹着汗过来，“前面有家兴德茶庄，听说有雨前的龙井——”

老板一边抹汗，一边哈腰的奉承，请晋枢机去前面的茶庄坐，晋枢机不理人，默默地给自己又添了一杯茶，老板再一次打躬作揖，晋枢机竟然还纡尊降贵地轻扶了他一把，老板脸煞白，似是被这年轻公吓到了。却有那茶客，直愣愣两只睛盯着晋枢机那漂亮的双手看，能被这双手扶一，可真是，男人们拼命咽着吐沫，大声叫着，“小二，添茶！”

赫连傒突然间血上涌，相公？他放在心上辗转反侧了几年的重华公竟然被人说是相公，即使没有带斩刀，他也一样可以将说这话的人劈成八块。晋枢机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走吧。他又没有说错，哪一日不被骂几句嬖误国，相公还算好听的了。”

“对对，听说是个大官的，好像是大将军。”有胆大的人附和。自然，附和也不是因为晋公风姿倾城，而是自己说得和大人说得一样，市井中人总有些不靠边的与有荣焉。

晋枢机玉手执壶，细细地给自己注了一杯茶，慢慢地抬起手，宽了宽茶叶，整个茶寮里的人，无论接不接他话茬的，都斜着睛偷偷看他，然后，晋公慢条斯理地抿了一茶，街边的茶叶渣味涩得让喝惯御前贡茶的临渊王连优雅也带着几分隐忍的味，他款款放茶盏，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连过路的人都拿睛粘在他上，晋枢机笑笑，笑容中有种升斗小民这辈再也见不到的莫测深，他朱唇轻启，就说了两个字，“皇上。”

晋枢机突然伸手

“谁？”人长了两只耳朵，便是因为他们想要听的东西太多了。

机笑了，像个顽的孩似的，再添上一把火，“如何不靠谱，本公说太靠谱了，不止是狄人，还是狄人的兵总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