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宅还如当年一般气派，只是长时间无人打扫，推开门时，空气里弥漫的满满都是陈旧的气息。卫然怕时疫还没过去，让伙计们捂住鼻拿烧的醋里里外外熏了个遍，把小年糕和卫泽呛得抱在一起打嚏。

“我有哥哥，自然不理会别人。”卫泽笑眯眯地凑过去亲他哥的嘴角，又止不住嘀咕，“明明就一年不到的光景，怎么觉得住在这儿是许久以前的事儿了？”

卫然思前想后，赶在雨季来临前带着商队浩浩地回到了原先卫泽住过的城，这儿历经时疫，萧条冷清，曾经寻作乐的翠鸟阁早就成了一座废墟，连半分昔日的影都寻不着。

“忍忍，待会让大夫再开方，免得染上时疫。”卫然看他俩的模样觉得好玩儿，便跃背往院里走，“卧房应该打扫好了，去歇着吧。”

卫泽第一次听卫然谈以后的事儿，越听脸越红，最后钻被装睡着，倒是卫然坦坦，把他从被褥里拎来亲：“还知害臊了？”

卫泽心里酸得厉害，只能搂着卫然一个劲儿地喊着哥哥。

明的时候，商队的伙计在梅城呆得腻味了，连儿也焦躁起来，卫然接了几笔生意，也不知是不是天意，桩桩件件都与卫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家竟是不得不回一次了。卫泽倒是无所谓，他早就对家产没了念想，跟在卫然后哪怕吃再多苦也是愿意的，更何况他哥本没让他累着，商队这些时日的光景比卫家得势时还要红火，小年糕也没刚生时那么瘦弱，有喝就乖乖地趴在卫泽怀里，连哭都很少哭。

卫泽早先为了找他哥，稀里糊涂就学会了骑，这时独自骑着一匹跟在卫然后，时不时对着孩鬼脸。

“你有我呢。”卫然见不得他受委屈，“别怕。”

“等小年糕抓过周，我们就走，去爹不知的地方。”卫然忽然笑起来，“然后我买个宅把你八抬大轿抬家门，最好再生几个孩……”他笑完又绷住脸，“孩有小年糕一个也够，你怀孩太辛苦，我舍不得。”

卫泽当然知卫然是认真的，只是这些话越听耳越红，引得他浑上都发起

卫然抱着孩骑着一匹，小年糕扯着他的发咿咿呀呀叫着：“爹。”

卫然着他的脸颊轻轻拉扯：“没，我认真的。”

“……爹后来还拍过电报吗？”卫泽觉得卫然话里有火气，不敢惹他哥，就小心翼翼地问。

“哥，还好当年我跟你跑了，要不然早就被爹许给旁人家的少爷了。”

“不许。”卫然闻言冷哼，“我不许你嫁给别人。”

“我也觉得久，没你的日过得都久，熬不到似的。”卫然说完叹了气，“有了你，先前难熬的日倒一记不清了。”

卫泽抱着孩亦步亦趋地跟过去：“哥，我们真要爹说的，帮三姨太的孩卫家的生意？”

卫然再生气，目光一落在卫泽上就什么都忘了，把他一把抱起来走到床边：“就是咱们回来。”

“哪儿能？”卫然牵着他的手，先把小年糕放在提前备好的摇篮里，继而带他回了卧房，“爹还真当我们乐意帮他。”

“哥……哥哥净瞎说。”卫泽悄声抱怨。

卫泽闻言不免失落，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难过得说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