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稷说罢便拂袖离去，苏曼辞有些讶异，清余是诸多放地里最优裕的所在，既非茹饮血之地，也无漳雾销骨之叹。因离京师颇近，不过是对王公们小惩大诫，御批“发往清余随戍”的所在。

轩辕稷眉发震，手指搐如垂死人哽咽的，拼不一个完整的意图。

因着只几千文钱便可雇个庄稼汉代自己前往，王公贵戚们便仍旧住在京师，最多闭门诗作乐，名为思过。

风尘来去，原是花非花、雾非雾，冷落门庭，才算得净。

苏曼辞早已习惯命运翻覆，此刻只余哑然。不知轩辕稷是如何回报此案，这位多天可是也曾有意同自己共赴巫山――怕不是为着怜香惜玉的雅兴罢？

念及此不由慨:“王爷一定会是位垂范后世的刑官，天万民福祉，仰赖王爷了。”

苏曼辞在他的默许为他重新束冠，稷王爷的发也像他这个人，而直，僵地握在手里不肯听话。苏曼辞梳着梳着不禁笑声来:“王爷莫怪，只是……”

然而他府侍妾一样可以到，只是不会再有这指尖微凉的，总有几分忧郁的温度，也不会再有人曼声低语，让他能卸一重担沉酣梦。

于知微不知哪里来的胆气，没教他接这尊大客，到底没有让他不知不觉中委灭族仇人。

然而皇命无从更改，只有对他宽仁些许。

他疑心稷王爷这样刚正的人，怎会徇私？轩辕稷没有再来，押解的守卫倒透了一丝风，当年江大人不过是文人笔墨误事，皇帝这些年翻看旧诗，惜起才来，也自悔气上判得太急了些。

苏曼辞自知失言，习以为常地张掩饰，方启唇，便发觉无需再刻意逢迎。故此放了梳篦，只歉意地笑笑。

轩辕稷没有现，苏曼辞想，也好，不必谢，不必送别，更不必牵念。

城当日，押解的差人和颜悦，不上刑枷，一路甚至殷勤照拂。之前可说是皇恩浩，现却由不得苏曼辞不怀疑这是某人偏私了。

苏曼辞无法谢于知微，却也懒得再恨他。阁主对自己从来矛盾，个中愫待得当事人真正有心分辨，却已隔蓬山万重。

轩辕稷闻言一震，上舒适的不似梳理，更像，苏曼辞的小意功夫的确能将英雄汉炼绕指柔。

“你家本是书香门第，若非你父亲一念行差，语涉乱党……你也不必至此。”轩辕稷连安人，也急吼吼地像在命令。

温柔枷锁，炼得风弟尽白骨。

他只是觉得这样“莫名其妙”地回瞪着自己的轩辕稷，和他顽固的发，都有可。

穿林打叶声中，却飘然而一袭潇洒影。于知微目光灼灼盯住他，似有难言沉郁同万千愫:“你――”

苏曼辞见多了早上遭申饬，晚上立刻来锦阁对他细诉思念的公哥儿，一时便有些哭笑不得。

“一别心宽，我当是不曾清减。”自然，他也无法更憔悴了。

苏曼辞挽起长纱，“此是故人，还请二位容我少叙几句。”

“本王会判你去清余，路上劳碌……小心准备罢。”

“从前的事，我记不大清。”苏曼辞缓缓将紫金冠正在理好的发髻之上:“对我来说，还是忘了更好。”

差人们仍

他着厚厚纱，行至街市，风扬一角，也引得行人泥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