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起的工事已经被轰得七七八八,城里到都闪着火光,亮蓝的能量罩间或闪现,那是伊萨人仅存的,尚有战斗力的组织。数百条雷泽龙盘旋在堡垒上空,黑的羽翼遮天蔽日,仿佛死神带来的乌云,笼罩着整个要。它们火红的珠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城里,只要有一个人敢靠近,便猛地一个火球吐过去,将之烧成一抔黑灰。
硫山北麓,伊萨人最后一个要。
原来我的血是红的……他漫无边际地想,脑海中浮现周惟腔中涌而的鲜血,他以为从那天起自己的血会变成黑,无,卑鄙,没有底线,就像一个英明的主君,一个合格的政客所应该拥有的一样。
“咔嚓”,指间发一声脆响,厄玛低,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碎了军报夹,金属夹刺破了他的手心,鲜红的血正顺着手掌来。
“呜呜……”黑龙被他上散发的戾气压迫,发恐惧的号叫。厄玛倏然惊醒,停步,呆呆看着墙角巨大的猛兽。
厄玛在龙背上俯瞰大地,只看到一片焦土的城池,伊萨人的尸横七竖
他们说这是命运,不可抗拒,不可违背,不可遗忘。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想,二十年了,他像个蝼蚁一样活着,像个木偶一样挣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而现在,那名字已经变成了一个咒语,一个提醒他自己有多卑鄙,命运有多讽刺的咒语——他的人,是一条龙。
“不,那不是真的,那只是我的幻觉,格里佛已经死了,烧死在二分之一火山的岩浆里……”他机械地喃喃着,不断给自己暗示。然后,暗示似乎真的奏效了,他的心稳定来,腹不再痛,呼也渐渐顺畅。
什弓腰行了个礼,退了去。
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甜蜜地默念那个人的名字。
却原来,还是红的。
黑龙在天空盘旋,发尖利的唳鸣。四周雷泽龙纷纷躲避,围成一圈在半空中低颅,表示对驾驭者的臣服。偶尔有一只龙试图接近,被厄玛凌厉的视线扫过,立刻尖叫着逃开,惶惶如丧家之犬。
帝国的荣耀,先君的嘱托,他都到了,完无缺。侵略者即将覆灭,令皇族蒙羞的孽种被他封在了次空间,整个大陆的神龙都成为他豢养的私畜,那些曾经侮辱他的,役他的人,今天,都将跪着死在他的脚。
厄玛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暗绿的珠盯着军报,却一直没有移动。
他现在是主君了,赫基的主人,帝国的王者。可是为什么,他觉得那样难过,那样羞愧,夜不成寐,噩梦连连?有时他甚至会偷偷怀念作为隶的日,至少,那时他的心还是净的。
主君近卫舰队悄无声息地飞了过来,旗舰尾舱门打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中掠。厄玛一黑衣,几乎与|黑龙为一,飞近了要上空。
“不不不不!”厄玛丢军报,抓着发低声而压抑地号叫着,愤怒地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他站起来,像个困兽一样来回走动,试图让自己忘记离开次空间之前看见的最后一幕,但脑里挥之不去,全是格里佛浑冒火的,银白的影。
他披上外袍,打开缚龙索,上龙背。黑巨龙长啸一声,振翅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