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真是奇怪。”嬴城忽而笑了一声，“我记得你说自己不知封戟这个地方，现在却又为何知那里爆发战乱？”

“或许会有的，但是肯定不止一。”安容垂眸，“哪里都一样，不被庇佑的地方太多了。”

知真相后反而会失望。”

“这……想必是一个噩梦而已。”安容语气温和的劝解，“大梁太平盛世，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王爷一定是平日为国忧心太多，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梦魇。”

气氛一变得莫测起来，除了两人的呼，四周的一切像是都静止了。他们仿佛被包裹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衣袖中的手狠狠握紧，安容脸平静，“不知。”

良久，安容似是松懈了所有紧绷的弦，他面放松，笑意终于变得真实了一，“王爷这样试探我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亲自确认你是怎么从封戟镇来的。”看到对方这副神态，嬴城知自己没有赌错。一切即将真相大白，很快他就能知这所有的事到底是不是和嬴岚有关了。

“那么，你可知封戟镇这个地方？”

“安容，我问你。若你生在封戟，你将如何？”

“我只知你从封戟活着走了来，知你和我大哥认识甚至相熟。那么剩的呢？是不是你的毒？又或者……是我大哥让你的毒。”说到最后，嬴城的声音轻的

“你真的这么想么？”嬴城看着安容的睛，“一个国家的盛少不了无数的牺牲。大梁如此辽阔，你觉得这片土地上会有被人遗忘的角落吗？”

沉默了很长时间，安容慢慢说，“或许……会想要竭尽所能的活来吧，没有人愿意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安容没有接话，只是原本搭在圆桌上的手放了去，半掩在衣袖中。

“我曾梦见过这样的场景。在我生长的土地上，原本和平而盛，富饶且民安。但是某一天，毫无预兆的，翠的草地变成了枯裂的黄土，清澈的河变成了泥沙的海洋，碧蓝的天空从此永远都是阴霾灰暗。瘟疫使得白骨交叠，丧钟不断。饥荒让百里饿殍不得土，曝郊野。一场战争把数以万计的人变成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留的婴孩哭声令人骨悚然。”手上用力，糕被碾的粉碎，嬴城说，“这梦境似真非真，似假非假，令我午夜梦回时辗转难眠。”

“……不知。”

“也不仅是北疆。我心中所想的，是比北疆更久远的记忆。”嬴城拿起玉盘中的糕，端详了一会，轻轻咬了一，细细品味后，说，“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和中那些人的一个味。”

“既然您能问这些话，就说明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又何必再多问已经知的答案。”安容的表始终波澜不惊，没有被发现的心虚，也没有追悔莫及的磕认错。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他接受的坦然且理所应当，没有半分犹豫和挣扎。仿若一个垂死的人总算等到被审判的时刻，只等了结痛苦，挥别前尘一般。

这句话像是在影着什么，安容的笑意没有变化，眸里却略略黯淡，片刻引开话题，“王爷如此日思夜想着北疆，是否等侧君好了就要走了？”

然而嬴城似是毫不在意，仿佛那句话只是无心的一句夸奖。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知我心中所想的，比北疆更久远的记忆是什么吗？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