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长，”他轻声问，“您为什么不签安乐单，因为不放心我？”

陆必行的手背绷紧了，轮椅扶手不堪重负似的“嘎嘣”一声。

“你知我和你说的不是哪种兵好用的问题。”总长态度起来，“你知不知这东西的危险？如果……”

老总长半晌没吭声，忽然一阵风来，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像是把心肺都要翻来。

总长鸡爪似的手紧紧抓住了他：“我……我……在八星系政府……七次辞职，第八次又回来……再最艰难的时候接任……接任行政总长……”

多么大言不惭。

我会自己撕开这个孤岛通往外界的路，打碎他们粉饰的太平，让那些人都付应有的代价。

记，比金钱更珍贵的是知识，比知识更珍贵的是无休止的好奇心，而比好奇心更珍贵的，是我们上的星空’。”

老总长颤颤巍巍地呼一气：“必行啊，以后我要是也走了，你走错路，也没人能拉住你了。”

陆必行忽地一呆。

陆必行顿了顿，但可能是因为老总长是他目前为止唯一一位还能说得上话的长辈，且反正已经病膏肓，也不了他了，陆必行并没有隐瞒：“一小实验，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现在不方便拿来分享，如果能成功，说不定我能打造一支神力极的超级战队。”

“安乐死结束痛苦，给人尊严和安宁，”老总长的声音像个破风箱，“我放弃尊严和安宁，留到最后一秒，跟这个星系一起挣扎到最后一秒。我……”

陆必行回过神来，敛去表，把毯往老总长上拉了拉：“走吧，我们去办公楼那边转一圈，你该回医院了。”

德华总长打断他：“你对自己了什么？”

“如果我死了，我的义务也到此为止。”陆必行平静地说，“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绝不能再陷任人宰割的境地。”

“好了好

他破了音，浑搐起来，陆必行：“我给您一针止痛安眠药，送您回去睡一觉好吗？”

老总长：“你听听你自己的话，不觉得矛盾吗？你打算用这种想法去打开一个时代？一个大航海时代？”

老总长尖锐地问：“那种半人不鬼的超级战队？”

“当然不，”陆必行坦然地说，“如果AI能代替人类，现代战争早就变成机人之战了，白银要的AI战队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攻破，失败的经验在前呢。”

陆必行随敷衍：“我年轻嘛……”

诸位来日在风浪尖上，不要得意忘形，想一想学院里的学海无涯，沉暗时，不要与泥沙俱，想一想学院为你灵魂筑的基石。

你得意或者失意，都取决于时代的大把你冲到哪里，在你漫长的一生里，可能会经历无数次飞黄腾达和一无所有……

德华总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年轻人的手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男人里的中等尺寸，不薄，也不算特别厚实，手指修长，手心很温，老总长低声说：“我这把轮椅净重接近一吨，你徒手能掀起来，我还听说，你每天睡眠时间不足三个小时，但是看不一疲惫。”

“不矛盾，”陆必行目光一垂，“什么新时代？那都是哄孩玩的。”

陆必行叹了气，转动轮椅，替他挡住风。

多么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