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骤然分开,随即各自陷诡异的沉默。
林静恒:“我……”
林静恒整个人被那倒霉的生态舱卡着,往后一仰就要撞上生态舱,避无可避,一抬手肘狠狠地带着陆必行着他的爪撞在了生态舱门上,趁着陆必行手一松,一把推开了他,忧惧与震惊像两颗在他大脑里炸开的导弹,产生的“能粒”海啸似的轰然碾过,席卷了他的神魂。
林静恒无言以对。
然后他抢在林静恒对他破大骂之前,忽然伸手抱住了对方。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星球、一个地方让你魂牵梦萦,梦都能闻到那里泥土的气味,让你觉得这一生不漂泊到哪,都一定要回去,要终老在那的吗?有什么人……亲人、朋友……甚至你明恋暗恋的人——我都不介意——可以让你一直惦记着,让你担心自己离开以后他会过不好,所以不怎么样,都要挣扎着回到他边,好好看他一吗?”陆必行缓缓地摇摇,“其实没有吧?林,我觉得你有时候只是联盟上将当惯了,遇上什么是,随便尽一尽义务,万一死了也就死了,问心无愧,对吧?连我爸那么个人,都把结束乱世的期望寄托了一分在你上,但是他不知,你本不想担这个责任。”
林静恒本来呼就很困难,被他兜这么一句噎得够呛,咳了个死去活来,说不话来。
“好的陆校长,”湛卢变成的机械手自动远离了他们,临走还留一句评论,“您真的比先生礼貌多了。”
陆必行略微弯着腰,双臂从林静恒肩绕了一圈,交叠在他后背,低把脸埋在他颈间,深了气,慢慢收紧双臂,像是缠住了猎的蟒蛇:“将军,你这一辈,有重视的东西吗?有拼尽所有都要守护的东西吗?你说第八星系是个荒野,必要的时候考虑舍弃这里的野人,可我觉得不对,对你来说,第七星系,第六星系……甚至首都星沃托,恐怕没有什么是‘必要’时不能抛弃的吧?”
“我还没说完呢,”陆必行冷冷地打断他,“有问题课后再发言――你晕我,打算把我丢在机甲里自动返航,你考虑过我的受吗,英雄?还是在你里,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苟延残去也无所谓的白痴?”
陆必行:“……”
林静恒的角轻轻地
直到湛卢的声音从机舱里传来:“抱歉,我的神网上会留有最近十天的影像记录,之后会自动替换删除,请问方才那段需要永久保存吗?”
陆必行的脸一红透了,咳了一声,有些磕绊地说:“不、不用,谢谢……唔,湛卢,我有几句话想跟他单独说。”
,这么灼人。
陆必行叹了气,爬起来掀开生态舱上面的盖,把林静恒解放来,好歹让他能坐着。
这一嗓叫回了两个魂。
他坐在地上,一只手还不依不饶地攥着林静恒的手腕,轻轻摩挲了一,陆必行放松了双:“喂,将军,如果我之前是侥幸没被染,那么有刚才那一,这个侥幸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吧?如果我没被染不是因为侥幸,而是当年东拼西凑时被彩虹病毒改变了质,那我可能就是不会染变种病毒,也没必要隔离——不是哪种况,你都没理由再赶我走了吧?”
在这方面赢了林静恒,实在没什么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