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血泪模糊了他的视线,还是毒药侵了他的视野,商颜的右已经变得白朦朦一片,只能靠着左来辨别商决的表。
忽然,他想起自己袋里还有一颗毒药,那颗应该给他自己的。
“这真的是毒药吗?还是治病的良药啊?我………我的手指都觉到痛了!”
画地为牢的男人,哪怕到死都还在囚禁自己,清醒着沦陷,偏执地追求一个永远得不到的梦。
“吃去!哥!全吃去!”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沈九冒金星,连同嘴里的药也被打了去。
“你不跟我一起死,别蠢得像只呆鹅!”
白的药片放嘴里,刚沾在上沈九就觉到了极端的苦涩,他闭上嘴巴刚想咽去。
“我要你活着告诉商颜,告诉他是他害死了我们唯一的孩,我要他这一生都活在愧疚和痛苦中无法自!”
笑容里甚至还有母。
“算了………都依你,都依你…………”
他没理会卿纯,低从袋里翻最后一颗毒药,缓缓张开了嘴。
他艰难得伸双手,话都说不来,抓着商决衣角的手指里都开始渗血。
甚至原本觉不到疼痛的神经末梢都莫名得现了反应,卿纯一边吐血一边笑,抬起自己觉不到的手指碰了碰脸颊,竟然有觉了!
“他的一生愧疚痛苦
还差一分钟就到了商颜和她约定好的时间,只可惜到现在还没看到他,看来是见不到了,卿纯有些失落。
她兴奋不已,而且还要跟沈九分享这份喜悦,“九九,你快看,我能觉到了!我的手指有痛觉了!以前是没有的,只有手腕有,现在都一起在痛了!好神奇啊,我真的觉到了!”
毒药在他的以迅速释放,如果只是一颗还有时间哀求,可他吃了十几颗,本熬不过一个小时。
商颜跪在商决面前死撑着不肯服用解药,嘴里除了血就是卿纯的名字,他还在求他。
“放过她………救救她………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她活着………爷爷………我只要纯儿活着………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纯儿………救救纯儿………”
快了,商颜一边吐血一边煎熬,他甚至都看到了母亲的影,她来接他了。
原本是要当着商颜的面死去的,可他带她私奔,又自己回了京城,打乱了一切计划。
咙好,一腥味在乱窜,卿纯突然捂住嘴巴猛地一咳,一大鲜血了来。
真累啊,卿纯越来越困了,鼻里的血一直个不停,大脑里的耳鸣声也越来越明显,她觉自己的两只耳朵都失聪了。
她力不支跌坐到了地上,鲜血有些止不住了。
总要有人活着告诉商颜这一切,沈九绝对不会能死。
商颜还在熬,想熬到商决把解药给他去救卿纯。
耳膜里的声音都快没了,商颜没有听到,仍旧摆着那副跪地求药的姿势,直到商彦将解药拼命他的嘴里。
“咳咳咳…………”
这毒虽然慢,但真的好可怕,卿纯只觉得整都在被上万只蚂蚁啃咬,那种痛到指甲尖的觉几乎要疯她。
“颜儿。”
沈九已经沦为一个废人,躲在角落里像一只惊弓之鸟,可怜兮兮。
从一开始,卿纯被商颜最后一次抓回京城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这次的死亡复仇计划。
沈九像是被破坏了灵魂,呆呆得望着卿纯,呆呆得望着她隆起的肚。
――――――
没关系,爸妈那边还有两个哥哥,没了他,父母反而更加省心,而且死去的家臣会比一个背叛好几次的家臣名声好。
原本她都想好了能够这么商颜这一生的痛苦的复仇,只可惜等来的是沈九。但没关系,她发的毒誓应验了。
可这个老人也早就垮了,躺在太师椅上神全无,仰天喃喃低语,“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为什么还要折磨我一次,老天爷………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我没怪你,九九,是我自己选的死,不关你的事。只是我没办法把宝宝单独留来,我只能带着他一起死。所以,宝宝也不会怪你的。”
卿纯用袖掉他嘴角的毒药残留,又掰开他的嘴确认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才松开他。
晚7:59
啪!
一切苦难皆有因果,商决抄了大半辈佛经到现在才肯相信这世间的轮回报应,他以为人定胜天,却不知命运难测,不过又是一次轮回罢了。
疯了,所有的人都疯了,没有一个正常人,他们都是疯!
这一巴掌似乎打懵了沈九,他歪着更呆了。
“妈,救救纯儿,救救她…………”
很快,商颜的右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他仍旧仰着,鼻里的鲜血凝固了又淌,然后接着凝固。接来便是他的耳朵,真正意义上的七窍血他先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