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说不去了。

――秋路固然教会了苏妖孽一武功，同时也将他拖了无休无止的江湖仇杀之中，至死都不得超脱。而苏妖孽因为秋路被牵扯了肃王府，又因为肃王府而了随意楼，随意楼楼主却和肃王府有着杀父之仇，还一心想着替碧落黄泉帮翻案。

而秋路之所以落得如此境地，全然是拜俞长歌的父亲所赐。

其实我怎么呢？――其实我喜你？他当然想不顾一切地发一场疯，带着苏妖孽兴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天之大，也没几个人得到他――

.

萧随意突然用力抓住了苏妖孽的手，像是把一生的依托都抓在了手里，永远永远也不要松开，低声说：“老三，其实我……”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会喝酒”，萧随意特地叫小二拎了两坛最烈的酒来，当着苏妖孽的面灌了一大，然后脸立刻便红了起来。

萧随意还是十分手，不等天黑，便在房中将那张弓取了来，虚着试了试。苏妖孽原本在一旁找了本黄历随便翻着，在萧随意地三次研究用如何用弓弦勒死人的打法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弓从他手里抢了来。

为了掩饰这一刻尴尬，萧随意看着苏妖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反正这一路还长，老三，不如你教我箭术如何？我一直待在京城里，从来没有碰过那东西。”

萧随意手里有家伙，自然不可能真的抢不过他，然而想着苏妖孽上有伤，他也不敢太

萧随意：“……”

得晚几年成佛。”

这些事原本就没什么理可讲，这样一来，就更没有理了。

“其实很简单，一样的理。”苏妖孽面不改地喝完了萧随意三倍的量，这才说：“弓箭原本就是军队用的东西，你武功学得又杂，上手应该不难。”

但是他的随意楼呢？还有易温酒和碧落黄泉帮，还有肃王府的仇，还有他自己的野心……他想成为第二个俞长歌，想疯了的想。

苏妖孽接过尝了一，面无表评价：“兑了。”

仿佛是看了他在想什么，苏妖孽放酒坛说：“这儿不合适，等――”他意识想说等到了太原，忽地想起来，等到了太原，他自己会怎么样还不好说，于是改说：“等天黑，人少了再说。”

萧随意笑了笑，淡淡地说了去，“其实我一直都会喝酒，只不过在京城里不敢喝。”

在这笔夹杂不清的烂账之中，最可笑的一便是，萧随意竟然对苏妖孽动了真心。

――从京城走到太远并不算长，何况官平整，走起来着实要不了多长时间。然而二人都知一旦与太原的易温酒汇合，他们就必须要面对某些绕不过去的问题，反正顾也没给他们规定时限，这一路大可慢慢腾腾地磨蹭过去。

顾给他们（确切地说，是给苏妖孽）留了一副弓箭来，萧随意听了这两句话之后，联想起那副弓箭的样，立刻就觉得有些手，恨不得现在便把那张弓拿来试一试。

苏妖孽看了他一，深深说：“我知。”

那一刹那间，一莽苍而深重的无奈压在他的心，压得他几乎不过气来，却骤然明白了当日地藏菩萨像前的顿悟――那是苍茫乱世中踟蹰前行的挣扎与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