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没有给人们乱想的时间,因为一位大人已经走了来。
正在看客们纷纷卷起袖准备找青玉楼退票、事急得冷汗涔涔的时候,一个白的人影毫无预兆地从幕帘后转了来。那人衣着极为随意,赤着双足,宛如无事一般走到戏台正中,然后伸一双苍白清瘦的腕,微仰起,将一倾泻而的黑发齐齐拢到了后。
歌声之中,白蛇展袖而舞。
行到一半,他驻足回眸。
那位大人衣饰华贵,甚至到了以蟒蛇作装饰的地步――正是裕王爷来也。
黑发之,他的眉风妩媚,妩媚之中却有几分清清冷冷的凛冽,看得台众人心都是一失。
台上,歌声仍未断绝。苏妖孽白衣而舞,舞姿倾城,即便是
有人暗想,莫不是这青玉楼的又惹得官府不快了?可是那个有伤风化的段,朱颜和向若羽分明还没有唱到呀!
看客们沉浸在戏台上轻缈空灵的深之中,直到戏场的门被人极暴地撞开,这才惊醒。
此时,从戏场一路到戏台前,都有官差替这位王爷开了。青玉楼里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事急急地叫人向随意楼传递消息,朱颜和向若羽试图混在人群中溜走,看客们向着王爷跪了去,无奈此地实在太挤,连跪这个动作都难以到,于是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只见台上那人缓步而行,他上的白衣不知是何材质,竟有几分仙家空灵缥缈的味。赤着的双足与大红地毯一衬,更是得惊心动魄。
看客们屏息而待。
有看客好奇问:“连青玉楼都没有交代这是哪一戏,您是怎么认来的?”
那舞姿极为随意,恍若一张千年墨的图画,在辉煌的灯火中缓缓地洇了开来,直洇到众人心底,恣肆潇洒,天生风。
周围众人纷纷,复又向台上看去。
然而他们等了许久,却依旧没有乐声响起。
台的看客纷纷叹这二十两的戏票花得不冤。虽然朱颜和向若羽――便是那位唐明皇――的只唱了一半,但是能看到苏妖孽的这断桥,也算是运气极好。当年凡有苏妖孽的地方,必然座无虚席,声势远超如今的朱颜和向若羽,可惜,如朱颜所说,近年来他俗务缠,唱的戏却越来少了。
认断桥的那位摇了摇,微微苦笑:“每次苏妖孽唱戏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要唱什么,青玉楼哪里会知?”他咳了两声,似乎是有些尴尬,“我以前看得熟了,看他开场便能认来。”
便在此时,白蛇开清唱。
正在众人睁大睛看着台上的苏妖孽、连一丝一毫都不肯错过的时候,青玉楼门突然一阵乱。
台有人认了来,低呼一声,“断桥初遇!”
婉转空灵的女声在青玉楼中袅袅地了开来,台众人也终于明白为何青玉楼止了奏乐――这样的歌声,只有在空白的底,才能听来那一份不似人间的空渺。
一队官差冲了来,迅速地从看戏的人群中开了一条来,分立两旁。他们手里都拿着锁链,行动之时,锁链震响,震得人们心发怵。
空旷起来,在这灯火辉煌的青玉楼中,竟莫名地多了几分清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