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易容成了别人,又远离望川,扳指自然早就不了,只是此时手指上空无一,却同样的动作,怪异无比,黎素盯了我半晌不说话。
这人间海阔天空,哪里都关不住他,如果你要得到他,必得先失去他。
细如发丝,首尾不断,一直拖曳到地上去,我很久没有亲自削果了,自从执掌望川,这些小事都不需要我去,人生自然少了很多乐趣。
“黎素只不过借住,幻海山真正的主人,是望川主。”
生动太多,大笑起来有皎洁的牙齿,生气起来会捉人。如果你活了二十年,有这样一个人闯来,搅乱你一成不变的生活,你也会阵脚大乱。”
白望川喜随自在的生活,实际上,早在十多年前,我第一看到他的时候,就知,他已经被周那些繁文缛节谨小慎微拖累得够呛。他那般纯粹的一个人,宁遇邪佞斗个痛快,也不要被伪善缠寸步难行。
黎素绝对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一筋,我扶着墙站好,佯装惊魂未定的模样,朝黎素勉笑了笑。
最初便是从一只梨开始,全神贯注,接来,是游动的鱼,纷飞的雪,动的,每一样,都助望川弟练就凝神屏息专心不二之。黎素于此格外通,加之天资聪颖,举一反三,静心对外研究透彻,所以他在机关秘术上的成就反而超越了武学修为。
刚在门前站定,黎素低声喝:
“我在徽州游历之时,救过这位小兄弟一命,因缘际会,又在此地碰着他。他羡我熟读医书,治病救人,便要一路跟着我,不愿离去。”
“我并没有死。”我与黎素虽有主仆之分,但同属望川弟,最早接的,不是深奥武学,而是定勘破之。
他年幼时,我听了父亲的嘱托,教他凝神静气之法,又常与他切磋,所以方才他
白望川这次连看都不看我,只转对黎素:
“谁?”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对他笑了笑,径自走到矮几前,淡定坐,拿起盘里的一只梨,仔仔细细用刀将它削净了,一连串散着果香的外落。
“先生一定渴了,吃个梨嗓。”我将雪白的梨送到白望川手中,黎素一言不发,挣扎着了床,“扑通”一声,忽然跪在我面前:“主,主原来……”
一个青花瓷杯盏扔过来,不偏不倚,力堪堪将雕花木门开,我被溅了一脸茶,呆愣在原地,白望川的表,像是被火伤了手,急着摆脱,恨不得从未认识我,却依然淡淡:“误会,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黎素,幻海山的主人。”
又听了片刻墙角,我挑了个白望川不再夸我的档,而,免得彼此尴尬。若从此再听不到他这些发自心的大实话,我岂非得不偿失。
我左手指与拇指并起,不由自主摩挲右手中指,那里原本有一截玉扳指,见之如见我本人,有号令望川之效力。从前我动了杀机,便意识转动扳指,那是一个无人能逃的死亡讯号。
黎素倚靠在床边,手里抱着个炉,咳了两声,摇:“由此可见,人不能乱救。”这人还是同从前一般似毒蝎,句句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