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躺在一张破摇椅上。
杜老爷告诉襄湘:“家里事了。”
“我知,我没有想不开。”杜老爷说,但他的表显示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原本是家财万贯的地主,世代读书传家,他父亲那辈还是清政府的官员,谁想到临老会变成这个样。
“良默那个孽障,真是恨死人了!原以为他这两年结婚成家就定来了,谁晓得他死不改,害的一大家人都跟他受苦。钰儿你不知,为了还账,老爷不仅把家产都买了,那些个古董宝贝也一应买了。就连我这些年攒的的首饰都没保住,你过去给我的那个上品翡翠镯都当了撑日,真是,真是,唉!”
虽然很旧,但是胜在宽敞,一大家人住也不显拥挤。襄湘和长顺早一步来收拾妥当了,虽然跟过去比起来天差地别,可也算是凑活了。
哭了半响,她泪又:“老爷恼了大太太,弃了还病在床上的她就带着我们来南京了,说什么都不肯捎上她。大太太的娘家早就败了,哪儿还会照顾一个老姑,这会儿怕都病死在广州了。我和她虽说乌鸡似的斗了一辈,可也没想到要她变得这个场,老爷是真狠得心啊。我晓得老爷是恨极了,别说他心里难受,祖上传来的偌大家业叫个不孝给败光了。就是我,自从十四那年嫁杜家,我就再没住过这样破烂的地方。”
杜家事的这段期间,幸亏还有个王家替杜老爷四打,否则真不知这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要怎么过日。
“父亲不要太过多虑,注意要紧,日总会好起来的,有我和良文呢。”
“你去看看你父亲吧,他要了一辈,如今老了,反倒失了家业,背井离乡,你好好安安他。”
五姨太也不复在杜家老宅时那么光鲜亮丽,穿着一件旧旗袍,只在手腕上带着一个绞丝银镯,同样边也留着一个小丫鬟。
淑慧看着陈旧的房屋和半旧的家什忍不住又哭了。
襄湘向忠心的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王叔,这段日多亏你了!”
在南京买的房是一幢陈旧的小楼。
“先将就着住在这里吧,我手也没什么钱,慢慢的日会好的。”襄湘安她说。
一岁多的弟弟还不太会喊人,嘴里着躺在娘怀里。坐了整整几天火车,小家伙受累了,在火车上哭得声嘶力竭,又有晕车,吐了好几次,小脸看上去煞白煞白的。
,直骂他怎么不回家,打电话找不到人,写信也不回复,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直到现在才知。她看上去非常憔悴,边只跟着一个燕伺候。
看到襄湘过来了,他长吁了一气说:“你来了,坐吧。”
“人都没事就好,其他的都是外之。”襄湘安。
一家人吃过了午饭,在二姨太屋里。
襄湘叹了说:“我知了,已经安排好了房,先回去歇歇吧。”
“受不起,受不起,二少爷千万别这么说。我没儿没女的,早年受到老爷的恩德,现在老爷有难了,这都是我应该的。”王家是个忠厚的人,早年逃难到广州,因为他读书识字,被杜老爷好心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