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心中有无数疑团，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不免惊惧交集，只听那两人：“夫人不说话，那便是允了。”

另一人亦：“你去同她说。”

那两个男嘻嘻一笑，神却是说不地猥琐，拱手：“恭喜夫人得了双胎，小的们特奉娘娘懿旨，请夫人去客。”

又一人：“元氏首领不在了，何必守她的规矩，不若两个都取了，娘娘一兴，说不得就能赏我们一残羹。”

陆升哑然，这小童倒当真会藏，他只得叮嘱谢瑢抱紧，随即发足往那立像冲去。

刹那间，哗啦啦一阵响，漫天鬼车飞腾，伴随噪杂尖啸声，朝着二人扑来。

陆升随手挽无数剑花，好似朵朵发光的秋莲，团团盛开，招招致命，剑光过，黑影消散，鬼哭神嚎，无数石榴籽散落满地。

杜氏只觉四周黑黑沉沉，无边无际，竟不在自家房中，她待要逃，脚却像坠着千斤大石，迈不开步，神识间亦是昏昏沉沉，竭尽全力，也只颤声问几个字来：“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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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约觉得躯腾空飘，耳旁风声呼呼拂，也不知过了多久，动静停了来，耳畔又有人交谈。

另两人忙回：“胎儿太，若是径直取了，当场气绝，怕娘娘嫌弃是个死。不如将娘亲带来，给娘娘尝新鲜的。取一个，留一个，再将她送回去。”

杜氏听得迷迷糊糊，虽然旁的事尚不明晰，唯有一事却是千真万确的：这些不知何方的妖，竟要对她腹中孩儿手。

庙门外却有个青年，手持利剑，正同个巨大的石像来回厮杀，他形矫健，只是背上还背着个幼童，退之间，

那立像只莞尔一笑，又满怀慈，轻拍几怀里襁褓，方才：“罗睺孽，竟也牙尖嘴利，你那岛上的阵法，早就形同虚设，若是请僧人前去检查……”

一人：“蠢货，怎的把成人也带来了。”

陆升不禁皱眉，打断那立像：“哪来这许多废话，阿瑢，你娘的旧书在哪里？”

她紧紧攥住拳，指甲刺破掌心带来激痛，方才清醒少许，这才看清楚，自己正躺在一破旧庙中的地上，周围一圈黑怪鸟，正拿赤红珠盯着她，发阵阵桀桀怪叫。

唯人分善恶。我乃葛洪徒，又是渭南侯嫡长，既不作恶、又不伤人，安分住在兴善寺诸位僧布阵法的无为岛中，无尘观也无权涉。而诃梨帝母，在兴善寺中却是邪宗护法。娘娘若是现，只怕先要自难保。”

这二人彼此推诿，渐渐走得近了。

杜氏喝过药，略觉疲倦，便靠在卧榻中假寐，不觉间竟当真沉沉睡去。恍惚之中，却看见两个尖嘴猴腮、个瘪矮小的黑衣男彼此推推攘攘，朝着她走近，一面走一面抱怨：“都是元氏首领不好，立那许多规矩，说甚么独不可取、遗腹不可取、良家不可取、军不可取……好生麻烦。挑挑拣拣许久，才挑中这一个，虽是双胎，又要取一留一，说甚么少造罪孽……娘娘又得急，不过两月余的胎儿，有什么滋味？你去同她说。”

顿时有数个声音连连附和，说此计甚妙甚妙。

谢瑢：“在……襁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