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他用昏浊的双注视我,问我:阿羽是谁?
他发闷闷的一个音节:嗯。
窗外有温的阳光,杨树绿的叶在微风中轻轻的响。
弟弟笑着放开我。
他渐渐地不再记得我。
我十分心虚,对他说,因为你把我抱得不过气,还不放开我!
他已经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再兴趣,他的视线飘到窗外去。
君姨也上楼去了。
我说,可是你们同样也令人羡慕。
她波澜不惊的对弟弟说,记得要带安全套。
很多年以前,我第一次睁开睛,他对我温柔说:以后你的名字就是阿羽。
裴将老了。
可是机人终归只是机人,无论在外表上多么相似,我们始终无法成为真正的人类。
我有惊讶,又问:那,那个人知你喜他吗?
我说,那么好吧,我那里刚好有空着的房间。
我在他前蹲,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他把枕在我的肩窝,一动不动像一只撒的大狗熊。
就是这样,一个阳光温的午,我的弟弟有惊无险的柜了。
这座城市被覆盖在巨大的透明罩里,风霜雨雪夏秋冬都由人类选择,由超级计算机运行。
有一次他问我:阿羽是谁?
他坐在轮椅里,安静的看着窗外开好的一丛花,就这样沉默的度过整个午。
弟弟说,我会记得的。
倒是弟弟十分兴,他拦腰把我抱紧怀里,在我耳朵旁边说,多亏了你。谢谢啦哥哥。
我由裴将一手设计、制造、
他的发变白,肤松弛,神浑浊。
人类已经掌控整个世界,可是却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
我听见自己巴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又给了我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我想了想,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他若继续住在家里,只怕永无宁日。
他已经很少说话。
裴将说,人类是悲哀的种。
弟弟偏着看我,他问,你为什么脸红了?
然开。
我一脸茫然站在原地。就这样结束了?我还以为要闹到天翻地覆日月无光呢,居然就这么平淡的收了尾。
我心想,大概不必为他担心了,小弟的荷尔蒙是全方位无死角任何人都无法免疫的。
我再一次回答他:阿羽是我。
他朝我摊开手,撇撇嘴说,我和老闹成这样,家里还怎么住去。
我是一名机人。
这样近距离面对弟弟的笑脸,我的心不禁加快。
我说:阿羽是我。
我的一些同类愿意付一切,只为成为人类。
咦?我抬起看他,家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搬到我那里去?
他说,哥,我搬到你的公寓住好不好?
他还不知。弟弟终于抬起,他嘴角噙着一个灿烂又自信的微笑,对我说,不过,我很快就会让他知的。
弟弟兴的说,还是哥哥对我最好。
☆、异类
我迟疑的问他,你怎么突然决定柜了?是……有喜的人了吗?
他的双手瘦,像一段枯萎老去的枝桠。
客厅里只留我和弟弟两个人。
我推一推他。他动也不动,只是不满的轻声咕哝:别动,让我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