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的目光慢慢扫过,最后落在画卷开。
劲透纸背,可见写信人笔之用力,可见心中之愤懑。
为何不救?
算算日,局势变幻莫测,两人竟已将近一年没有通过信了。
侍卫却摇:“匣是南边有人送来的,对方不肯说份,只是殿故人,交给门一名小娘,人就离开了。”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但贺知他想问什么。
从笔来看,并非名家所作,但这样一幅图,是名家与否,已不重要。
“殿,殿!”他着气,显是心绪难平,但看见贺之后,又忍不住勉想要把激动的绪压去。
不想看,可还是不能不看。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将画轴慢慢卷起,捆好,放匣。
信封被拆开,轻飘飘拎一张信纸。
这就是贺湛这四字质问的由来。
在“可兵”与“不必兵”之间,贺最终选择了后者。
卷轴徐徐展开,上面却是一幅画。
他也曾有意让人打听贺湛的动向,得知对方一直在岭南,便稍稍放心,但局势越来越坏,恐怕五郎在岭南,也坐不住了吧?
可现在,贺还真不怎么愿意看见对方的信。
对方想问,为什么当初贺明明有能力派兵去协助陈巍,阻止突厥人更一步,却偏偏兵不动。
陶暄咽了一,握紧拳,勉镇
桃花桥旁,一名幼童被举起,看就要摔落在地上,旁边妇人抱着行凶者的作苦苦哀求状,衣裳却被另外一名突厥人撕裂尽半,肌肤,神悲恸。
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
瞧见上的落款。
贺看了好一会儿,面无表,将信笺放在一边。
没有落款,没有署名。
。
这时陶暄从门外匆匆而,惊慌失措。
只有四个字。
青龙寺外,铭刻佛经的墙溅上鲜血,僧人跪在旁边,后背却被突厥人一刀穿。
贺湛。
上面大片是空白,唯有中间写了几个字。
光天化日,烧杀抢掠,尽一切丑恶之事,可不正是恶鬼行径么?
画工不甚湛,看得画匠匆匆挥就,笔意仓促,但画面却清晰,让人一目了然。
“知了,你去吧。”贺,挥退侍卫。
被突厥人屠戮的百姓尸首分离,漂在曲江之上。
“匣也是他寄来的?”
贺抬望他,无声示意他继续说。
长安一景一,尽收底。
明德门,曲江,青龙寺,桃花桥。
换作往常,贺湛来信就是他最好的放松时刻,兄弟俩虽然久未见面,可透过信笺,透过那些或抱怨或撒的话,贺湛仿佛真就在他前一般。
短短的一年,却似乎比十几年还长。
贺甚至不用重看一遍,只要闭上,画卷里的人就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而且还会自动将那些人间惨剧重新演绎。
他又拿起那个匣。
彼时,贺虽然带人去甘州驰援嬴瑜,但灵州还有兵,若想分兵去帮陈巍,其实也不是不能到的。
贺叹了气,开始拆信。
天至此,信上肯定也不会是什么风花雪月,儿女长。
只是明德门前,无数颅死不瞑目,被堆积燃烧。
匣里是一幅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