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响起：“无论如何，不走到这条路的尽，看到这场战争的结局，顾容是万万不会倒的。”"

扶着打开的小汽车门，徐书烟微微蹙眉。"

毕竟长官从来不无用功，如今他不能开说话了，就到了副官粉墨登场的时候。

小唐副官的碎碎念中，徐书烟转去看顾容。

徐书烟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顾容的已经复杂到不能光用“”与“恨”这样简单的划分。

小唐副官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徐先生想过以后怎么办吗？”小唐副官犹豫地开问。

“哦。”

徐书烟在病房一等就是一天。

而徐书烟确实是比较淡定的。

就像是心脏忽然被人捶了一拳又空了腔里所有的血，窒息侵袭了他。

“……嗳！”

“什么怎么办……”

掩上门。

“可是已经五天了，司令一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哪怕不能够拥有他，他也不能够失去他。

“在想那天你们把我们从废墟里挖来的时候,好多的尸……”那句“而我却只是伤”这句话到底还是没能说来，黑发年轻人只是稍一停顿，“这里可是租界，倭贼大概是疯了吧？”

但是看着顾容躺在那，他确实也是难受至极的。

“再等等，”徐书烟说，“再等等。”

原本照徐书烟每天的习惯，是在医院陪护到宵禁之后就会回家，但是这天他刚刚走到医院门，心中却是一阵难受的心悸――

“我知你想说什么。”

在这样难受得近乎于要把他杀死的艰难当中，再谈所谓风花雪月的，未免显得可笑至极――

那脸苍白的模样吓了小唐副官一，“徐先生？”他不安地问，原本在床上躺着一个，这另外一个若是再倒那可如何是好？

说什么轰轰烈烈的，好像也不至于了，就像是一盆火被冰浇灭，再想要燃起熊熊烈焰，那确实是痴人说梦……

这大概就是所谓比更上一层楼的，无限接近于“习惯”与“亲”，却又着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愫。

其实就是坐在病床边看着要死不活的男人和那台毫无变化的监控仪。

“司令曾经跟白大帅提过，之前他曾经有过关于复婚的想法……这么多年了，大帅同您分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找过旁的人，如今偶遇险境，他也是毫不犹豫的便救了您――”

徐书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嗤”地一声轻轻笑声来，扭看着男人的脸，半笑不笑缓缓：“也是奇了怪了，不知上辈结什么孽缘……这人打断了我一条，如今却要用命来还。”

直到医院宵禁，小唐副官开来汽车要送他回家。

至少应该为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的长官争取一些什么才好――

小唐副官站在旁边，看着坐在顾容病床塌前的黑发年轻人，他垂盯着男人，就好像从到尾他的睛都并没有眨过。

“……”

“谁说不是呢，如今世是彻底混乱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

小唐动了动唇，没想到黑发年轻人轻描淡写地描述当年那些旧事，还像个没事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