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和许焉皆是脸一变站了起来,而这时,在很远又或者很近的地方,有战机飞过嗡鸣声——
黑暗中,有温的从上滴落在脸上,粘稠又腥。
紧接着,“轰隆”一声,整个建筑都开始震动起来。
从古盐城存在至今,徐书烟的记忆里,这警报的声音从未响起,如今就在耳边如雷鸣一般,刺耳而悠长,如同死神命咒语。
没有大病的病人都挪了去,住院病房里躺的大多数是兵。
刀剑无,战场上从来不分低贵贱。
最后,徐书烟只看见黑暗中,有一抹修长大的影向他扑过来,摁住了他的,将他压在自己的怀里。
……
有白府的,也有顾容手的。
之所以能分辨来,是因为他们上染血的军服都还没来得及脱来,有些是和伤黏合了没那么好脱,有些是忙乱起来又疲惫至极,到了医院就直接晕死在了病床上。
小唐副官匆忙走过来,抓过徐书烟把他往顾容的病房里带——
而他们这些寻常的老板姓,又怎么能受得起这些人的歉目光?
徐书烟陷瞬间的茫然,当他觉到有一墙灰尘掉在他的鼻尖,耳边响起的是不详的墙破裂声——
医院里很安静。
他甚至来不及对顾容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字。
“一个未婚妻尸骨未寒,一个前夫就坐在这,这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畅享起未来……”
几日后。
“什么,什么,都别瞪了,这是夫人!”
徐书烟的鼻尖抵着温的膛在微弱的起伏,宇宙仿佛都消失在前,只有他鼻尖那一,碰着男人前冰凉的金属徽章,稍微有那么一丁的存在。
这一切,若是放电影,或许不过是几秒或者一瞬间。
因为里面住的人非同寻常,所以走廊两旁站满了值班的士兵,徐书烟走过的时候,他们投来严格又警惕的目光——
可到了这种时候,偏偏是威风又面的这些人,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所谓的“保家卫国”不过四个字,到了他们的上就成了象化的东西——
那声音就在。
那是一声响彻长空的空袭警报声。
晶吊灯剧烈摇晃,人们尖叫的混乱里,灯火通明的酒楼忽然陷了一阵黑暗……
容淡淡——
徐书烟还想说什么,比如痛骂一声这个神经病又忘记吃药不分场合地发作,然而就在这时,另外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
徐书烟一路走向走廊尽的那个病房……
好在徐书烟运气不错,在被人拎起来扔去之前,他碰到了拎着个壶匆忙走过来的小唐副官。
在泥巴地里爬,战壕里浴血奋战,有时候,他们可能是从死人坑里爬来的人,亲手将亲朋好友的尸从自己的上推开。
那些士兵们面面相觑,这才隐约想起好像曾经听人提起过这么一号人,纷纷了恍然又抱歉的样……徐书烟被拽着走了两步,又回冲那些目光放松来,冲那些疲惫的士兵们安抚地笑了笑,示意他们没关系。
天刚亮透,徐书烟便匆忙赶往医院。
天花板塌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像被空了声音,重归于寂静。
平日里,老百姓羡慕当兵的穿着军装佩枪,威风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