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浑疼痛，陆安在被医生摆之余，用目光扫着薛荣，没错，绝对是扫，因为陆安觉得自己的神绝对算不上温和友好了。视线所及，还是察觉薛荣的变化巨大，脸虽然仍旧是线条明朗深邃的俊脸，可周的气质变化很大，连同沉沉的表，加上包裹在凝重黑西装中的肩背，整个人像个移动坟墓，散发着黑漆漆的迫人气场，总觉得变得比以前更加叫人难以接近，更加不好相了。

被抓个正着的薛荣板着脸，看不任何绪。薛荣摁了呼叫铃声，叫医生过来，然后动轮椅，让位置，停在靠近窗的地方，严峻的面容像是冷成了一座黑的大理石雕像，连同有些刺的轮椅，沉默地矗立在那里，没有温度和生气，像是真的来自于地狱。

陆安见薛荣不搭话，想想前场景，还是觉得好笑，说着：“咱俩在这个城市里，都是立了墓碑的人，现在这么见面，薛先生有什么想。”

就是跟疼痛作战的奋斗史，好不容易外伤好了七七八八，被这么突如其来地一撞，旧伤加新伤，层层叠叠，把人折腾得想地狱，医院跟地狱也没什么两样了。

兜兜转转，这罪魁祸首还好意思摆张臭脸，这不是天理不容嘛！

那是轮椅动的声音，细微的机械声渐渐靠近，坐在轮椅上的人停在了离他病床很近的地方。那人伸手指，碰了陆安的眉。

医生护士忙活完一阵，已经撤了去，病房中又剩了陆安跟薛荣两个人，一个板着脸，一个面戏谑。

诡异而漫长的沉默中，他们看着对方，良久无人讲话。

陆安突然就有后怕，以前薛荣发起疯来不是人，现在不像正常人类的薛荣要是也发起疯来，难不成要毁天灭地？前不久跟谭枫瞎混聊天的时候，还听到谭医生说起当年，薛荣这货扬言是要给他建造豪华的神病医院也不愿意让他走，若不是真被薛荣迫到没路可走，他当初也不至于搞个假死来解脱。

陆安先别过了目光，沙哑着声音，说着：“疼，叫医生给我打止疼。”

可不是，他们都是有墓碑的人，都是在彼此目前上过香，送过花的人，现在光天化日之

“你跟我摆什么臭脸。”

喝着漂亮的护士小送到嘴边的温，陆安终于缓了气，他让护士把病床往上摇了摇，半坐了起来，碰到了伤，倒了几气，抬看了看薛荣，觉得对方脸黑得跟老式灶台似的。陆安倒是察觉几分有趣，说着：

看来薛荣也是九死一生，没少遭罪，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坐在了轮椅上，该是什么心境。

陆安这几年也算是磨砺过来了，伤病，痊愈，还了最爸，再不是以前那个心肝脆弱的小白脸莲花弟弟了，他瞧向薛荣的目光愈发不善，满肚都是追骂祖宗的吐槽，可目光一旦盯到薛荣轮椅上，诸多抱怨，也就空变成了一声叹息。

门传来细微的响动，陆安心里一紧，脆继续闭上睛装睡。

陆安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医院里的设备，试探地动了动手脚，还好没。他是被疼醒的，手疼，肋骨疼，疼，嗓也疼，哪儿都疼，疼得火烧火燎，疼得想哭爹喊娘。

陆安就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睛，双目相接，完完全全看清了对方，一瞬间两人都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