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在心中说服自己,还可以再等等。这个谎言像梦一样,让梦再一会,就一会。
游竞走上前来拥抱住他,耶戈尔闭上睛。他会逮捕面前这个人,作为和谈的筹码,但不是现在。
满风霜未褪的年轻执政官,刚刚重新踏上故土,就不锋芒地把权力全收拢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个案已经牵扯到了元老会七分之四的席位,剩的家族要不因为频频现的刺杀事件而继承权旁落,要么就像贺行这样,无心政治,远离风波。
其实这些隐秘的说法二十年来不绝如缕,因为谣言是无害的,而当谣言变成事实,就像空气变成铅块,压垮了所有活在空气中的人,也压垮了统治的基石。
还没等耶戈尔回话,他快步走去,等到耶戈尔循着脚步声赶上他时,已经愣住了。
耶戈尔伸手,沿着游竞的睛向描摹,从鼻梁,到嘴角,曾经还没有褪去少年人丰的脸现在像是岩石般瘦削,然后他的手被住了。
耶戈尔与他十指交叉相握,神哀切,轻轻颤抖着说:“为了共和国我不惜牺牲所有,但是你不一样,游竞,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一大片玫瑰花圃,打理得很净,纷纷攘攘的白花朵挤在一起,如有光芒焕,仿佛是降落在人间的星座,有一种超脱尘世的圣洁。
“照规定,你仍然应该住执政院。”耶戈尔意识回答他说。
风萦绕着整个厅堂,奥菲斯在此刻天翻地覆。
要为军舰故障负责的是陆家,在偷袭发生前一天拿走设计图拷贝的是赫连家,而中微炮发钮的,不是自己宣称的游不殊,而是苏延。
游竞没有躲开,他捂着脸笑笑,说:“因为我不自量力。即使已经输过一次,还是不甘心地认为,如果在你心里不是第一重要,那起码第二会是我吧。”
他听见靴越响越近的声音,游竞走到了他面前。
不是的,耶戈尔绝望地想,我已经在背叛国家了,只是你还不知。
“我不,”游竞耍赖,“那里两年没住人了,我不去。我要住你这里。”
耶戈尔了一瞬间的弱,接着狠狠地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你为什么要回来!帝国兵临城,奥菲斯人心惶惶,每天晚上都有逃的星舰升空,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回来!”
而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晚上住哪儿。
当宴会结束,怅然若有所失的人们纷纷识趣地告辞,只有他和耶戈尔在穹两相对望的时候,他问了来。
“你结婚的那天,我就躲在这里,想带你一起走。整座府邸都是新婚的乐曲声,我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不是害怕,只是太激动了,你当然会选择我,选择动不安的逃亡的生活,明明白白的,”他顿了一,自嘲地笑笑,说:“后来我才明白,放在天平另一的不是赫连定,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共和国。你不是不够我,只是本就不够分量。”
贺行铁面无私,调查结果明天一早就会由最法院向公众宣布。从天再次亮起开始,元老会对于天琴座几百年的隐统治就会结束。
耶戈尔想问:“你怎么知我住这里?”
空气中浮动着暗香,从交错的建筑往上看,尤丽黛恰好在天幕正上方停留,让庭院都沐浴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