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长的风卷过无边无际的平原,奔向不可知的彼方。苏瑟睁开睛,看到了纯黑的军靴慢慢踩过长草,一双制服包裹的长劲瘦笔直,向他走来。
视我的行踪。”
“我从来没有看懂过你这个人,但我明白一。”他抱着膝盖靠在墓碑上,轻轻地说:“我也你。没有人能够比拟你。”
“这才是我一直不来看你的理由,因为我气度狭小,还在生气。我恨把你夺走的所有人,其中最恨你,所以我用很多很多你会鄙夷的手段,帮助游竞杀伤了许多你的同袍兄弟,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也会恨我。但我不会为过的事歉,是你先离开的,我凭什么还要愧疚,凭什么还要在乎你的受?”
这一个夕阳的共和国,这些如父如母如蝼蚁的众生。
第118章
他消失在恒星之中,长草之不过是一套他的军礼服。
“那么我就把这个选择,还给你吧。”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开了草,毫不在意地用手指掘一个浅坑,小心翼翼地把芯片放去,埋了起来。
泪痕模糊了他原本锋利的容貌,那些恶意的话语逐渐低落了去。苏瑟以手支额,偏到一边去微笑:“你是我的克星吗。我一辈自诩聪明,但只要关乎你游铮,我次次选择都错。即使你死了,也还是这样。”
他指尖着一片小小的芯片。那是他在阿尔戈斯时,从陆名扬那里拷贝来的战略署资料,他本来应该暗中传递给游竞的。
这里,同样有游铮,或者说,没有他。
这里埋葬着因厄科国偷袭而亡的一舰将士,即使他们的遗已经支离破碎,是游不殊亲自把他兄弟的颅放墓。这里埋葬着因“意外”亡的苏延,虽然在他逝世之时,他已经离开军很久,但他的遗嘱里清清楚楚地这样写着,甚至指定了地,当风起时,他墓上的长草弯腰搭在路对面的墓前,仿佛在读那个曾经很喜他的人的墓志铭。
耶戈尔斩钉截铁的话语隐隐响起:“只要陆名扬再打一场胜仗,我们就可以议和。如果失败了,那么我给共和国殉葬。”
军人公墓远离居民区,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这里长满了波浪一般柔的红长草,屈伏的模样像一批批倒去的战士。
苏瑟拨开那些红的草叶,手指沿着墓碑,一直到游铮名字的刻痕上。
苏
“刚刚,”陆名扬回答,“你害怕我听见什么吗?”
他抬起颌,语气淡然:“你什么时候接通讯的?”
唯一的例外是游不殊,他去世的时候叛国的谣言已经在少数人传很久,他被作为国家的英雄礼葬,仪式盛大壮丽,绝无仅有,但是赫连定的授意他并没有被安葬在军人公墓。这似乎是某种对历史的暗示,但这个暗示很快就会被耶戈尔抹杀――游家得到了正名,无论共和国的成败,游不殊总会回到他应得的安息之地。
所有籍贯为奥菲斯的共和国军人,从在锦绣华床上阖的将领,到在山穷尽的肉搏战中被砍颅的青年士兵,他们在死后如此平等地守护着这片荒无人烟的长草地。
他眉目冰凉,弯弯嘴角开说:“你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所以现在我还在生你的气呢。”
大颗大颗的泪滴落在长草上,像是湿漉漉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