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呀!婴孩爬在偏殿的一张蒲团上,手里抓着小锤抱住木鱼啃得横,孔宣盘膝坐在另外一张蒲团上眉心,脚上还是居家拖鞋。
啊哇――咔咔――啊――
“纸呢?在这儿在这儿……哎你快来帮我住他……不许走!”龙渊撑着黑圈仔细分辨不湿的前后,一把扯住婴孩的小胖儿,“萧坦!听话……妈的,不解开的时候你不?!”
棉被如起伏海浪般胡乱松散地铺陈在大床上,浪花中的一名手像是听见了冲锋号令,着满脑袋乌黑的乱发一跃而起,爬向汪洋中用枕靠垫四面垒砌的孤岛,“拉了?了?唔?”
“行了你们忙着我先走了――”侯遇周爬起来,屁后像着尾气,一路逃到电梯靠在冰凉的板上,才茫然想起来:咦?孔小青啥时候知我八字的,怎么就算命格来了?
躁动舞曲混着婴儿的哭嚎响彻房梁,龙七刨开众人挤来,指在二人脸上来去,“你俩……谁?谁生的!”
“你的命格压不住,”孔宣盘着胡乱一掐指,满脸天机不可地摇摇,“养的话,大凶。”
床尾细浪拍岸地动了动,孔宣扯着棉被捂住耳朵,只一伸手臂指向床边柜,“,那边……三小时到了,他嘴里,啊,快去――”
“他孟婆汤白喝的?我补偿他?!”龙渊恶声恶气,嫌弃地将肉团团裹回包布里,“连夜送上山去,找释不相那厮换钱!”
二十分钟后,一对恩夫夫蓬垢面抱着个娃娃夺门而,亢奋得如同逃生天。
肉团团吐嘬得发白的拇指,小脸一皱,肤迅速涨红,咧开没牙的大嘴,哇啊哦――
转瞬,妆女踩着跟鞋扭着鱼尾裙,合着舞曲摆动腰肢,星星盯着怀里的肉团团,“噢噢,小乖乖,叫姑姑!咕――咕――”
侯遇周两一,抚着心坐到地上,“我天!便宜不敢乱捡,儿不敢乱认,佛爹不敢乱当,还以为是个大便宜呢,幸好拿来给你看看,吓死我了,不吓不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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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母不要他了,丢在外面就是给人捡的,我不要也有别人会要。”
孔宣拄着胳膊撩了撩,“安忍的章没错,不然带回去养两天?算是补偿。”
龙渊:“谁要谁要!”
侯遇周:“能要吗能要吗?这小孩是不是特有佛缘?活佛转世?养起来有什么忌讳没有?可以喝粉吗,羊算不算荤腥……”
呼啦,孔宣在咿咿呀呀哦哦啊啊的叫闹中诈尸一般弹起来,飞快看了窗外,“天亮了,快快快,抱着他,我去开车!”
不完全相同,这一个,是属于地藏菩萨安忍的。
雪白床单上几团成分不明的污渍,散包的纸掉了一地,玻璃瓶不知被谁一抬脚踢到床底……
吧台里面,不知是谁掉了麦,混响发刺耳的扰音,一群八卦青年呼啦围上来。
又四十分钟后,阳明山明光寺
龙渊霸占了释住持的专属圈椅,没骨似的在里面打呵欠
龙渊还要说什么,孔宣冲他无声了个型,龙渊一脸难以置信。
“萧坦?你没看错!”龙渊接过婴孩翻过来调过去仔细看了一遍,除了那个佛印胎记浑没有任何痕迹,长相的话……所有婴孩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