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你是我见过的最最狠心的人——”
便能抓在手里的距离一般,倏然向后仰倒过去。
龙渊抱着他没有动,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
那是龙渊在莲城的小公寓,淡青纱幔随风轻摆,墙上挂着巨幅的白孔雀照片,他俩依偎着靠坐在松的大床上,好像随便说说话、聊什么,就会在止不住的困意中安然睡去。
死魂灭,死魂灭,死魂灭……这是在说谁呢?君吗?孔宣呢?
这样也很好了,他知安忍他们正站在不远看着他们,寂穹死了,过阵他们看够了也会走,这个地方仍然还只剩他们二人,不被打扰地永远相守,也算四舍五的永恒。
他牵着唇一个讨好的笑,血线顺着嘴角溢来,“怎么能……再让我一个人过上几千年呢……你,你只要孤单几十年就好了……”
也不是没说过没劝过,龙渊充耳不闻,谁也说不动。
“殿……”他双唇颤抖,深深的恐惧从心底缓缓浮,犹甚于当年孔宣将他一鞭思过崖那一瞬。
龙渊现今只是一普通的血肉之躯,他枯坐在那里抱着孔宣的尸一连七天不吃不动,不眠不休,要不是他们时不时以法力给养着,恐怕人早就垮了。
这种况他们也不好来,生离死别,已经够诛心了。
孔宣抬手,借着系在龙渊上的那一缕残魂,聚了一团柔和的掌心焰,“我想家了,想跟你回去。”
龙渊抢一步抱住孔宣,两一,被他带着跌坐到地上。
短短几十年,你说得对,这种滋味是不能再让你尝了。
金鹏不知第多少次撑着贯日打算起上前,都被搀扶他的英令生生住了。
释迦的九莲座缓缓闭合、旋转,虚影般消失在夜空中。
龙渊觉得许是孔宣的法力不继,许是自己里蓄了太多泪,周遭景很快模糊开来,跟着雾一样飘散了。
孔宣持焰的手倏然垂,火光熄灭。
剧烈疼痛,金鹏已经分不清那是伤在疼,还是那颗冷的心也在疼。
掌心焰瞬间幻化成无数缤纷碎芒,在二人周遭堆砌一方幻象。
安忍运息疗伤已经有所恢复,叹气,“他是人,就会为/所累。”神佛何尝不是
金鹏是给君爆丹的震动搅醒过来的,七千年前他亲看着凤凰在真火中涅槃,七天前他又亲看着孔雀魂飞魄散,“再这样去,龙渊也会死。”
他的殿还在,朝暮峰也还在,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君寂穹,已被龙族太龙渊和孔雀明王孔宣以神魂之力联合剿除,死魂灭,再无后患——阿弥陀佛——”
***
青衣男怀中抱着红衣男,像呵护自己熟睡的人。孔宣真是累坏了,可能还要睡很久,不过龙渊耐心十足,毕竟他余生就只有守护他这一件事可。
又过了七日,对于东海之滨、朝暮峰的景,恍若一成不变。
龙渊再也压不住心涌般巨大的悲恸,他心里的朝暮峰削平了、长城崩塌了,余力只够将一血衣的孔宣紧紧裹在怀里,“不许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
孔宣努力睁大睛,空茫的视线里倒映了漫天星辉,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聚焦在龙渊那张泫然泣的帅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