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梳得很慢，偶尔碰到打结的地方都一解开。细的发丝从他的指尖落，再如沉重的缎一般铺在她的背上。他尖，忽然看到鬓角的地方有几缕已经斑白了。

“徐，我妈妈在家吗？”确定远离了其他同学的目光后，他从袋里掏手机开机给他们家保姆徐发了条信息，很快就得到了肯定回答。

“来。”

“……怎么会？”话里恶意迎面而来，他手抖得险些连梳都握不住。

他不在的日里，他妈妈时常会去他外公外婆家小住，加上她神时好时坏，经常忘了他回来的时间，所以每次他都会提前确认，免得横生枝节。

第23章

这天刚好是月初放假的时间，只制上第一节晚自习。校门后萧恒看了一灰扑扑却还亮着的天空，心中充满了不现实，仿佛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就这么自由了。

他家和学校不在一个市，平常要么有人开车来接要么他自己坐火车回去。他在校门看了一圈没看到那辆熟悉的黑宝，便背着书包打车去了火车站。

他父亲骤然离世，留偌大家产给他们母。代表尹氏前来收购公司资产的尹泽给了她一份权转让协议――将尹氏5%的份以市价抵偿。这听说是尹老爷的意思，为的就是能保证他们孤儿寡母能一生衣无忧。

“医生开的药记得吃……”

萧恒想说，他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

珠宝、新衣服、戏剧还有音乐会，萧恒想不到还有什么她兴趣的东西。

上楼以后，他掏钥匙打开门，客厅里一片黑暗，徐的房门虚掩着，里边透一显示屏的荧光。他没有去打扰她一天里最安逸的几个小时，转了餐厅，发现温的饭菜摆在桌上，都是他喜吃的东西，显然是有人数着时间准备好的。

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坐在她后，而她看不见他现在的表。

一中采取全封闭式教学，没有双休只有月假。

如果他也能有尹琼这样好的母亲，那该多好。

路上车转了三趟，到家都差不多快要转钟，他从楼看，发现自己家的窗是暗着的，不知是不是都睡了。

“随便你吧，你喜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他明白，爸爸意外亡后，和他最深的妈妈

她仍不作声，甚至都不知有没有把他说的话听去。

他简单吃了顿晚饭，收拾好厨房，上楼敲他妈妈的房门。

所的。”尹琼的眶微红，显然是过一番心理斗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最近去外公家了吗？”他坐到她的床边，拿起柜上的梳替她梳起乱糟糟的长发，“不过你要是想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什么，有事就给我发短信，我虽然不会立刻回，但我保证我只要看到了就会请假回来找你。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在家，又不想去外公外婆那里，听说最近卡地亚发布了一批新珠宝，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妈妈披散发，穿睡衣坐在床上，定定地盯着窗外，连他来了都不看一。

“我没病。”讲到这个，她终于有了反应，打断他，语气阴沉沉的，“那药吃了我人不舒服，让徐都扔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让我吃药、治病，我病没病我心里清楚，是不是不听你们的你们一步就要把我关神病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