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然后越落越急，地上很快嫣红一片，似开一朵诡异的血花。

那个瞬间，李清远好像看到了当年同样绝望的方楚天，他长叹一声，幽幽：“我不会告诉他真相。”

苏云起怒吼：“我不会让他知真相的！决不能让他知真相！”继而，像个孩一般捂着，喃喃：“他会离开我，抛弃我……”

“让人给我备。”苏云起去了趟江城，一回来就绪崩溃，秦泠雪隐约觉得他有什么事在瞒着，心里怎么也不踏实。

李清远突然觉得此生好像白活了。为了孝，背弃人。换来的只是妻离散。到最后，他孑然一人，妻饮恨而终，那人绝然离开，唯一的骨肉竟举剑相向……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泪，笑的肝寸断，笑这不知所求为何的一生。笑这如此寂莫与凄凉的一生。笑这自作自受，落魄如斯的一生。

苏云起大惊失，“你……你……”

李清远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云儿，为父，为父对不起你和你娘，也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能过得开心。”他的手伸向苏云起，伸向自从满月之后，连抚摸都不曾抚摸过的孩。

苏云起如石像般呆滞。看着李清远的血咕咕的从伤里，看他一死去。他只能站着、看着。

“云儿，我怎能让你背上弑父的罪名？”血从李清远的嘴角，在他的巴，脖颈划纵横交错的纹路。盯着苏云起的里，全是心疼、不舍、骄傲、满足……

苏云起冷笑一声，“原来真相就在手可及的地方。这就是天意吗？躲来躲去却躲不过。”苏云起视着李清远，漠然：“你这样走了算什么？”

“要走？”苏云起的睑微微发青，可以看昨夜他睡得并不好。确实，他索取了一夜，本就没睡。

“只有死人才值得相信！”苏云起抹去角的泪，冷漠地长剑，指着李清远。

苏云起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是没想过亲手杀父的场面，只是，如今发生在前，竟是这般的惨烈，这般的难以接受。

“这样……也好。”李清远终于放了空悬着的手，轻轻叹了气。用尽力气往后

“你在江城杀了他们？”

“不错！反正我爹早在我刚生时就死了。等杀了你，我再去杀了方楚天，这样就不会有人知这件事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必了，去吧。”他全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怎么让丫环伺候更衣？

经过昨日之事，李清远知苏云起是不会认他的，恐怕不仅不会认他，还会恨他。他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平原，去陪着长眠地的那个人。此生负她，已无法弥补，唯一能的就是常伴左右，让她九泉之不至于太孤单。收拾好东西，就看到苏云起已经正襟危坐在一边等着他了。

“嗯。”李清远也不作多说。

他笑着握住苏云起的剑，狠狠地、自己的。

李清远苦笑，“你两次对我举剑，如今，是要杀了我灭吗？”

“城外五里的郭家庄。”

“是的。”

李清远：“如果他要杀我为他父母报仇，我等着他，绝不逃避。”

苏云起低眉：“泠雪的父母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