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殃叹息一声，抱着膝盖，把脸埋臂弯。

宿殃却忘了，顾非敌耳聪目明，早就将他纷乱的呼尽收耳中。

那时对方即将一刀砍在顾非敌上，他意识就迎上去了，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思考时间。所有的动作，全都是他凭着这两年练来的招本能完成的。

顾非敌的呼只微微一顿，轻笑一声，：“你竟然……是第一次么？”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宿殃回忆之后，得了这个结论。

他：“你杀的那个人，大约是厄罗鬼帐安在无疆门的奸细。厄罗鬼帐与朝廷敌对已久，每隔几年还会犯边境，又安了无数刺客游侠在中原武林。不是侠士还是朝廷兵卒，见到他们都会杀手的。所以……你不必有负担。”

他立刻抬手捂住嘴，调整了半晌呼，才把那想哭的苗压了回去。

哥们儿，你这话说得，歧义有大啊！

他转了转脑袋，这才发现他竟然枕在顾非敌上，一个激灵坐起来。

宿殃松了气，心：幸好是梦。

话说到一半，宿殃就住了。

毕竟，真实地在这个世界生存，与拍剧并不一样，不可能只靠喝就能

顾非敌：“你若不介意，梦魇的事，可以向我倾诉。”

他忽然反应过来，他现在着的可是教圣的壳！

顾非敌又问：“碰到伤了？”

……不，他什么也没想。

他苦笑着摇摇，：“第一次杀人，有……”

宿殃一愣。

宿殃自己其实也有不明白，以前连一条鱼都不敢动手杀的他，当时怎么就脑袋一，将剑锋送了一个大活人的心呢？

不可控制地，他鼻发酸，眶温，竟险些掉泪。

“魇着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

也是时候向这山的更深探索一番了，否则，没等宿殃伤愈，他们可能就会被饿死在这里。

顾非敌收回搭在宿殃肩上的手，微攥成拳，轻轻抵在心。

宿殃借着黑暗龇牙咧嘴一阵，勉：“……没事。”

他当时到底怎么想的？

一只温的手忽然搭上了宿殃的肩膀。

顾非敌在他肩轻轻拍了拍，低声：“没关系，别怕，我陪你。”

宿殃回想起梦里那仿佛真实存在般的一片血海，还有那名无疆门侠客。他自己都不知，对方临死前的面容竟然给他留了这么深的印象。

山中一片漆黑，时间概念变得极为模糊。两人饥辘辘又饿过劲去，反复两三次，不知过去多久，宿殃背后的伤才见到些许愈合结痂的迹象。

好在，这次似乎是他想多了。

――男汉大丈夫，可断血可，绝对不能在宿敌面前掉一滴泪！

宿殃：……

虽说这位教圣不一定杀人如麻，但应该也不会是第一次杀人。他真是疼糊涂了，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万一被顾非敌抓到破绽，发现他来历诡异，这可怎么办？

他想：顾非敌生长在武林，是肯定理解不了，杀人，对于他这样一个在和平中长大的人而言，是一件多严重的事。

然后他就被背后伤疼得倒了一凉气。

顾非敌的声音平缓有力，语气温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