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认真：“少爷想让我考状元，那我便去考个状元回来。”

第30章

太学已休了假。此日秦远应了钱二的邀，与京中纨绔年前一聚。他想着十五近日忙得够多，脆让十五留于府中歇个半日闲，他带着旁人去也是同样。十五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便顺答应。不料他于床榻上刚躺了一小会，便有朱红来寻他：“十五，南边的家书来了一日了。”

“那少爷要你留在我边上，一辈就当个小厮，你也留着？”

秦远却只当已是真心相付，整颗心柔得要化了。他凑过去亲吻半晌，温声：“记在心里了。天已晚了，睡罢。”

十五起来整衣穿。家书放于太太屋里，老爷太太都已阅过。只是昨夜家书到达府上的时辰不早，便没送来。年关在前，秦府已是张灯结彩，四红绸锦缎，人行匆匆，只闻忙碌声鼎沸，既漂亮又闹。丫鬟小都有了新衣，已有捺不住的人提前穿上。近年了吃得也好，各个面红。太太旁的月白正是如此，迎他去的时候，面上刚扑了红胭脂，懒洋洋的声：“太太讲不想见你，拿了便回去罢。”

十五除了学习打人，渐渐亦开始学算法了。平日里他既要陪着秦远，还要帮人活、念书写字、算账记事等等，隐隐已成了秦远房中的事人，忙得脸颊上的肉又消减去，看起来清清瘦瘦。然而这也不算都是无用功，秦远便发觉自己平日事越发便利。十五细心，又与他心意相通，常能无需吩咐即可明白他的意思。而秦远本便是个“唯十五的就都是对的”派，更加觉得喜。他也心疼十五忙得人瘦了，顿顿加餐试图给补回来。晚上都不敢折腾十五，生怕让人更虚。

十五慢慢眨了眨。

十五面

“我哪儿舍得呢，”秦远缓缓，“当大官也累，当小厮也累。我只想带着你，去玩好的、吃好的，看你长大，兴兴地过日……”

十五嗯了一声，了。

十五执着答：“我愿意伺候少爷一辈。”

月白不过随说一句，看他面波动不大，心中倍觉无趣，连送都懒得送，只让他拿着家书走了。

秦远霎时失了神。少年的睛真挚而灼，得他浑发麻。

月白微诧，仔细瞧了他一，将家书递向他，正要送他去，突然：“二老爷给堂少爷定了门亲。”

样轻松。我要你去你便去，还能考个状元回来？”

秦远归来的时候，已是半醉。他自己不喜不清醒的糊涂模样，又记着十五净，甚少在外喝到醉醺醺。只是人在应酬，哪怕他熟稔觥筹场的应和，也难以全而退，总归得沾些酒。秦家三个少爷被送回来的时候，他已算是最明白的一个。另外俩堂弟早已醉得亲爹都不认识，浑脂粉味，还比划着酒拳呢，一回便正好碰到秦老爷，临近年关还挨了顿家法伺候。秦远由人扶着回了房，虽有数人护着遮着，仍被夹着雪粒的风裹了一。待他卸氅手喝茶，脑有些许混沌。好险还意识到自己应当是一酒臭，远远见着十五也并不靠近，而是倚着门喊：“十五。”

未着的红灯笼挂着，映少年独自一人的背影。年要来了。

十五平淡答：“麻烦替我向太太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