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摩挲他的手背:“你和豆豆以前遭罪,以后不会了,豆豆现在没死没伤躺在这儿,你要照顾他、陪着他;你哥哥跟你经历了那么多事儿,生死都不在话,他也全乎人一个,需要你他、疼他。所以,你这趟去,不是有仇报仇,是把仇了结,把恨在那穷山僻壤的地方搁。”
“什么气氛?”
年轻。
萧泽停车熄火:“开车也不快,咱们儿着吧。”
林予离开前封存起一份理智,要保留到失控那一刻再打开。他答应了孟老太,临走又对睡梦中的林获说了几句话,和萧泽告别医院时正好就着中午晴朗的太阳。
她把保温饭盒搁,闲闲地在椅上一坐,攥着林予的手毫无废话:“小予,你哥都跟我说了,姥姥暂时不讲什么安的话,因为你们急着走,姥姥只说几句要求,你务必要到。”
林予应着:“姥姥你说。”
这场雨一路蔓延至蔺县,到达时正值傍晚时分,阴天没太阳没晚霞,只有层层压的黑暗。他们还住上次落脚的酒店,还去对面的快餐店吃炒面,不过林予的师父没来,一顿饭吃得百无聊赖。
街面还湿着,蔺溪镇的土路更是难走,积和泥拌着小石,遇到一大滩都不确定面是路还是坑。吉普车慢悠悠地往里开,绕过蔺山直奔山后那个村,山脚的背风坡上全是坟,有新有旧,有的多年没人打扫已经被磨平生荒草。
“哥。”他说,“看着这景儿,觉一都不怕死。”
不知许如云喜不喜吃苹果,他有纠结。
林予乐不可支,咧开嘴着八颗白牙,他说几句冷笑话,萧泽接几句更冷的,可被窝里越来越和,雨声淅沥,他把萧泽的手放在,那微乎其微的肌肤摩声几乎寻觅不到,但一填平了心上的疮孔。
萧泽握着方向盘面无波澜,心却不动声地激起一海,他想起遇见林予之前的考察回程,也是飘雨的速路,也是缥缈的女声,他同样生了赴死的勇气。
他们回公寓收拾了东西,统共也就一人一个包,发上路,林予揣着外套袋,死死攥着从杂志上撕的那一页。
林予红鼻酸,孟老太将他一把搂住:“你以前遇见过的那些人,每个都是走上了绝路,你能帮他们,那这回就帮帮你自己,别让自己到无路可走那一步。”
林予歪着看山,山深绿连绵,每一起伏都温柔,觉不半分陡峭。山密树笼在烟雨里变成冷调,着车厢里的喑哑歌声,觉能行至尽。
“上坟,哭丧。”
萧泽回答:“天气预报说明天会转晴。”
他们拥抱在床上,开着床灯互相取,林予问:“哥,明天还有雨吗?”
他们车往村里走,隐有预还是要回到山脚来找,步行到村,林予
如萧泽所料,半夜雨停了,天空一放晴,林予早起换好衣服,背着双肩包去了一趟。他去早市买了几刀黄纸,买了两串金元宝,还买了几个苹果。
“其实雨反倒适合那个气氛。”
“别了,我一到雨天就怕你穿越。”
速公路两旁的风景和冬天比天上地,天哪里都是好看的,绿的更绿,清的更清,一向南行驶,某地界后晴天转阴,飘飘洒洒地落了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