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井极冷，林予从小就负责洗他和林获的衣服鞋袜，因此每年冬天都会长冻疮。他一直把林获照顾得很好，可林获困在这里，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没人帮忙添衣，冻伤了也没人心疼。

林予认真听着，问：“哥，会闹到打官司那步吗？”

林予惶惶不安地攥着安全带，实际上他每次要见林森前都很恐慌，所幸的是吉普车没开到林森家门，而是在十几米之外停，有一段缓冲的时间。

萧泽和林予直接开车回蔺溪镇，他们一刻都没有耽搁，准备立刻找林森协商。镇时，萧泽说：“忽悠，如果你小叔要钱，咱们就给他钱。”

林获虚弱地靠坐在床上,目测一米七五左右,和林予差不多，他的和面颊都因消瘦透而骨的形状,本就苍白的肌肤更是毫无血,两空无光，但睫分明,又黑又长。

“然后你外漂泊赚钱，把大都寄回来，让林森觉得又有便宜可占。”萧泽说，“他知拥有豆豆的监护权就能一直从你那儿拿钱，所以讲来讲去他都是要钱，这次咱们就跟他一次付清。”

泽对于豆豆的想象全来自于林予的讲述,他以为豆豆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大大的傻男人，但今天终于见到,发觉对方与他的想象相去甚远。

他只说了“豆豆”和“小予”,声音如同在山野飘浮的炊烟,极容易散尽，散得连一丝影都瞧不见。而当他说完，嘴唇仍然呈微张状态，着一门齿,看上去十分憨笨。

“豆豆，我会带你离开这儿的。”林予握着林获的手，那只手的手背上生着一片冻疮,他的泪掉在上面，哽咽，“很疼吧，我知这种滋味儿。”

萧泽熄火钥匙，分析：“我来捋一遍，当初你爸妈死后留你和豆豆，林森是你爸的亲弟弟，是你们最近的亲戚，他为了你们家的几间屋和几亩地才接收豆豆，然后将你赶走。”

林予：“我当时还小，也不会种地，没办法养活豆豆，所以即使小叔不会将豆豆照顾得很好，但起码能让豆豆有饭吃，有衣服穿。”

林获没再说别的话，但在林予的絮叨中给了些许反应。他注视着林予，目光由空变得平静，黑亮的瞳仁终于有了一生气。

时间到了，林予抬手拂了拂林获半长的发，承诺：“豆豆，你再忍耐一，我很快就会来接你走的。”

医生不让他们探视太久,毕竟他们不是病人的家属,林予粘在床边不肯走，萧泽便拉着医生在走廊里拖延时间，问东问西又红包，才勉多争取了一刻钟。

萧泽抚着他的后背：“好，我们带他走，这句话不是安，是保证。”

这所神病院里有很多被家人抛弃的病人，他们日日囚禁于此，绪崩溃时被注一支安定，走病房就能看见太阳，可看见有什么用？他们的世界没有亮起来的那一天。

他从床边起，后退两步转走病房，病房门关闭的那一刻，他抱住萧泽嚎啕痛哭起来。“哥……”他挂着泪鼻涕，满脸通红地着气，“我要带他走，我一定要带他走……”

林获拥有一个林予，而大分疯只有余不算长的寿命。

萧泽说：“最好协商解决，不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