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郑文轩大概也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消息中断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似的发过来个:那……晚安。
郑文轩一本正经回复:我想送你的和你想要的,未必是同一件东西,所以我该送送,你该收收。如果从你这儿问到了你想要的,可以再补发呗~
林沛然没有再搬回去。
周末休息的时候,郑文轩就会来工作室看他,两个人和从前仿佛没有任何不同。他们总是这样,不分开多少次,都恍若亲密无间。
……
分开的那个时刻,你并没有发觉,还微笑着向他“晚安”。
“……别把我扔……”
“唐谦以前说,我们是罪人。”
林沛然忍着心,努力让自己维持平和的态度:怎么了?
工作人员总算将他拉到一边,郑文轩呆愣愣望着林沛然被送焚化炉,神采一一从他的睛里消失,他喃喃着什么,没人听得清。
林沛然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像以前那样,郑文轩给个钩就义无反顾地咬上去,而是一个不经意就把天给聊死了:哦,那我先睡了,省得明天起不来。
都买好了还来问我,你故意哄我呢是吧!
良久,白玉无声叹了气。
林沛然隐约猜到,他是决意借此回去个了断,所以就没有挽留他。他既然答应了郑文轩,给他些时间、让他再去拼一拼,那便没必要再多问什么。
白玉很少撒谎,或者说,他基本从不撒谎,所以他没有欺骗林沛然说他不去郑文轩的圈,但是……
林沛然怔楞看着他。
总的算起来,除了乐,其实也没有几件,姚乐阳两只手一抱就抱住了。但为了她方便带走,白玉还是贴把它们最后都收了拉杆箱里。
他细微的声音,就如同焚化炉里被阻断的噼剥声,全散在漫漫虚空里。
郑文轩在里面分享的东西,可以和其他的好友共赏,却不能让自己知。
没有锣鼓喧天和唢呐送行,太过年轻的他们,甚至连一套像样的丧服都没有。
他将郑文轩的朋友圈截图,然后告诉林沛然:我发给你看,但你别太难受。
晚安。
再大的风浪,他既不肯让自己同行,就等着吧。等他扬帆回来,等到……不能等了再说。
在那之前,他会照顾好自己,努力把时间攒得多一、再多一。
他声嘶力竭,无助地、上气不接气地、微弱而嘶哑地喊:“别丢我啊……”
“他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是违背世界普及的意志和认知的‘异类’,存在即是原罪。我们生来就注定会伤害一些人,会受到世界的指责,若承受不起痛苦和谩骂,便最好个绝淡漠的人,孤独终老。”
白玉望向他,“所以你也不必整日摆一副受伤的表,心会痛,说明你还知自己有罪,还不至于无可救药。你现在所的一切,都是在减轻罪孽,这本是好事。”
月底,郑文轩的单位总那边似乎了什么状况,他不得不匆匆结束在B市的调研,回D市去。
林沛然的睛慢慢睁大。
郑文轩也不记得自己穿了什么,他浑浑噩噩跟着陌生或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