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然在看到消息的时候,好像在那个瞬间,透过屏幕看到了一个凉透了的郑文轩,一个湿淋淋被浇灭了所有火焰的郑文轩。
他求仁得仁,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早嘛去了,郑文轩,你早嘛去了。
*
与其让他们为自己的死亡而痛心,不如早早把他扫地门,当……没生过他这个儿。
他悔啊。
我明白,我的况和她不一样……
街上只有零星遛的行人,铺们都还没开张,这么早开门的花店,也亏得白玉找得到。
“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这句话如果早几个月听到,林沛然何必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劲。
比起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如求仁得仁,尽可能减少一些悲伤吧。
我可能其实有傻吧(笑~)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的花架,洒在人上洋洋的,让他不自禁变得懒散起来。他手指戳着刚刚洒过、还挂着滴的花,觉得晨曦里的它们格外可。
四寂静安然,再无旁人,林沛然定了定神,和郑文轩同时开:
“那个……”
20
白玉抱着花束来的时候,就瞧见林沛然沐浴在阳光里,温温地逗着小花,上像镀着一层淡淡的辉光,连因病而显得过分憔悴的脸都变得透明起来。
郑文轩用大度般的吻,跟他说:“没关系,你气我、骂我都行,哥都受着。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消息,你就不为我兴一吗?总是谈曲,我都以为你找我没别的意义就是为了灵了……”
郑文轩只回了个“嗯”。
白玉默了默,上前来问他:“喜菊?”
“渣文……”
……
一贯以火炉著称的B市,今年冬天竟然破天荒起了大雪。林沛然早上一起来,就看到阳台外面鹅般的雪片,纷纷扬扬、又急又紧地往飘。
半夜的时候,郑文轩发来消息,说已经到了住。
他问白玉:“我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只剩路灯晕黄的微光。
他跟郑文轩说,这两天冒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林沛然没回答,只腼腆笑了笑。
但我在这世界,实在还有太多温柔的羁绊没有还清。所以倾尽最后的力量,也一定要还之以温柔。
地面裹了厚厚一层银装,太阳却居然没有完全藏起来,日偶尔从层云里探脑袋来,将雪花照得像钻石那样晶莹发亮。
林沛然于是就笑了,他慢慢摇了摇,说:“我是个俗人。”
白玉答说:“你很努力。”
他觉得这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们了。可是比起花费二十多年心血养育一个早逝的儿,他宁愿父母养了一只白狼,想起来的时候可以痛快淋漓的骂两句,而不是抱着张黑白的遗像以泪洗面。
他知,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父母,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最怕被人瞧不起。
林沛然回他:晚上走了不少路,泡个jio再休息吧!
林沛然着手机,中光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