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了电话。
大学的一年,是林沛然和他最甜蜜的一段日,就连姚乐阳见了他俩,都觉得闪耀得不忍直视,狗粮一波接着一波。同学中,他们是关系最铁的哥们儿,最好的朋友;私底,他们是彼此最亲密无间的人。
所以,他无意中撞见贝佳一个人在教学楼后面的人工湖边偷偷地哭的时候,于被对方看见的尴尬和男人要绅士的礼貌,他问贝佳:“你还好吗?”
贝佳是他同班同学,在所有人面前,她温柔贴,优雅漂亮,家里有钱有势,不知是多少男同胞里完的白富女神。郑文轩起初也是这么以为的。
郑文轩眉皱了起来,“……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多去找医生谈谈。”
大学时他就认识到,在这个社会,有一些事、一些人,是人力和法律都本无法起到任何有效约束作用的。他们就像这世界里的癌细胞,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们的脚步。他们逃避免疫系统的捕获和检测,然后以正常细胞的伪装放肆生长去。
贝佳问他:“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林沛然,才非要去B市?就算你去了也见不着他了,他都国了!”
可是,他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那时关照了班上的贝佳。
“不是。”郑文轩这一句回得尤其快,“你别把不相的人再扯来。都快两年了,你还在怀疑什么?”
于是世界就开始崩塌。
她在郑文轩人生最志得意满、幸福灿烂的时候,给他上了深刻又残忍的一课。
通话结束的那一瞬间,他全像被掉了所有的骨。郑文轩坐在地上,撑着额平静了好一会儿。
这本没有错。一个随时真诚向边的人伸援手的人、一个不断救赎着别人从黑暗中走来的人,是这个冷漠的世里相当珍稀的品种。如果世界上像他这样的人多一些,反而是件好事。
不了你了。”
那贝佳的声音猛然,语声急促而恐惧:“要是连你也不要我了,我不知自己会什么事来……!”她噎着说:“我快撑不住了,我保证不再用关系影响你升职,只要你还陪着我……你想去分局当儿还是怎样都好,我一定会乖乖的,我会努力乖乖的……”
贝佳的态度这才有所和缓,讨好似的,显得卑躬屈膝,“对不起,你别生气,你知我……我就总是乱想,我停不来……你早回来好吗,我真的想你,你不在我觉得我呼都困难了……”
他忍了忍,继续保持沉默。
贝佳有病。
他就像一颗发光发的恒星,在太年轻的时候,本不懂得收敛上的光芒和温,甚至以此为傲。
贝佳就是那个癌细胞。
郑文轩格阳光可靠、细心温柔,边被他所影响的,远不止林沛然一个。
他的世界和人生,早就崩溃了,他边有一颗定时炸.弹,危险系数满格。
郑文轩张了张,很想用愤怒的话狠狠甩回去,但理智让他变得冷静。
这是她自己说的,而且有诊断证明。她不仅有狂躁症,而且抑郁,神状态非常不稳定,她很努力想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