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本就没有郑皓的手机号，但他觉得都这么晚了，又雪，他应该会自己走掉。

五七街的路灯早就亮起来，一盏接着一盏，但却没有行人，昏黄的光芒只照得到几平方米的范围，没走几步就又踏黑暗，只有雪花无声的在空中飞舞，显得这条路更加寂寥，又冷。

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来，雪却越越急，雪片又大，拍在窗上像无数不知死活的大白蛾。

“今天雪了，真好看。”郑皓说。

大家都有些焦躁起来，这时开始有电话打，座机手机都有，每个人都有人惦记，不是家人还是恋人……白桦默默看了一自己的手机，暗的屏幕乌沉沉傻呆呆，没有丝毫即将响起的迹象。

离得近了，白桦注意到郑皓的眉上还挂着雪珠，这是抖不掉的，因为几乎冻住。

“那好吧，注意安全哦，周一见！”

从上周起，加班就越发频繁，几乎没有一天是准的，他也告诉过郑皓，让他不要等自己，尤其是冬以后，从楼里来天就已经黑，那个时候再看到路灯孤零零站着的男人，白桦会觉得疚。

“哎，我去活了！我还想八半赶回去看黄金剧场呢。”有人这么说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大家就散了，办公间又恢复到先前的寂静。

终于完全工作准备离开时已经是八四十五分，小君和另外两名男同事问白桦要不要一起搭计程车，白桦看了看窗外，说：“我还是搭地铁吧，也很方便。”

”

“电话号码，告诉我。”说着，白桦掏手机。

“你电话是多少？”白桦问。

不知走到第几盏路灯时，忽然有人唤他的名字。

“哦，哦！”郑皓这才反应过来，摘手套动作不太利落的掏手机：“我拨给

像往常一样，郑皓看到他就笑容，他抖了抖肩膀，又原地跺了跺脚，像是要把僵掉的机能找回来似的，然后才朝白桦走过来，只是由于站立时间太久，或是寒冷之类的原因，他走路的姿势有奇怪。

“啊？”

“白桦！”那人又叫了一声，这回没听错，白桦眯起，隔着满天细密的雪花看到了路灯站着的男人。

这种觉真讨厌，原本他不必为别人的事而纠结的。

真是，既然要追我，怎么连我的电话都不要呢。

可是郑皓偏要等，他也没有法。

白桦低着眯着，躲避迎面来的风，他也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拒绝一起搭乘租车的提议，如果同意的话，现在他就坐在呼呼的车厢里了。

白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僵的停脚步，朝声音来转过去。

“我打过了。”说完，白桦低，拿起刚才录了一半的客资料继续忙碌起来。

“白桦。”

说到底还是担心郑皓会等他，不在这条街，就在地铁站。

独自一人走楼门，迎面就被夹着雪渣的风呛了一打了个大嚏，白桦着鼻将围巾向上拉了拉，遮住鼻和耳朵，可还是冷，他不由想起郑皓取笑他衣着的事――“都是黑白灰，冬天穿会更冷吧……”大概是这么说的，果然是因为颜的关系吗？白桦看看自己黑的大衣，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