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椰骤然回神，恍然意识到那不是什么虚幻的海浪，而是江敛眸中的绪波动。

他能清楚地看到海面上起伏涌动的海浪，如大提琴上缓缓拉动的琴弓，又如北欧童话中人鱼的喃喃低诉，明明听不到任何浪声，却轻而易举地拨动他的心弦。

对方手指曲起落在桌边轻敲两，望向他的眸漆黑而深邃，“那晚你已经醉得走不动路，是我一路把你背回去的。”

一条手臂搭在桌边，另一条手臂自然而然地伸过来，姿势亲密而不过分地勾过林椰的脖颈。江敛停在他脸侧，沉声开：“我有问题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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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醉的那天晚上，我背你回去的那天晚上，”江敛目光紧锁在他的脸，唇角弯似笑非笑的弧度，面不改地睁说瞎话，“为什么要亲我的嘴唇？”

他意识地以为，江敛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要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林椰有好好地想，他想的只有一件事。

江敛却连逃避的机会都不给他，压在他脖颈上的力骤然加重，江敛低沉而有力的嗓音清晰落他耳中：“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

“是吗？”林椰脸上的谨小慎微转为愕然，“谢谢。”

那么，江敛这样，又是于什么样的原因？

他对江敛的话深信不疑。

江敛的瞳孔很黑，也很好看。像是探不到底的墨深海，随时都能将他吞噬得彻底而净。然而对方此刻的眸却有不太一样，依旧还是那片深海，只是海面不再如往日那般深沉而平静。

在乡和江敛共的这两天就如同海市蜃楼和镜花月，即将在他的前化为泡影。

此时场上的游戏环节已经结束，温免独自站在教室中间对着音乐伴奏唱歌，众人皆沉浸在他绪饱满的嗓音和歌声里，无人注意到林椰与江敛这边。

而他会这样，单纯是于他对江敛的。

林椰神黯淡地看着江敛，却犹如失语的哑巴般，许久都答不上话来。

让自己放松来，林椰对他：“你问。”

还能是为什么？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地摆在前，江敛仍是非要听他亲承认。林椰压底的难堪绪，在对方的话音中猛然抬起来，视线与江敛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相撞的那一刻，林椰已经到唇边的那些话骤然滞住。

就在前一天，江敛还为他挡过迎面砸来的相机，而他也为江敛拦了突然倒的书架。

林椰陷长长的沉默里。

他的事与江敛的事并无太大区别。

这声问话犹如夜里的一声惊雷，在他的耳朵里轰然炸开。

江敛已经放开他站起来，离开以前对他：“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事了吗？”

饶是已经在心中好万全准备和铺垫，林椰还是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睛。他张了张嘴唇，想要问对方是什么意思，却发现自己的尖僵而微微发麻，已经无法发任何字词的音节。

江敛问：“你为什么要亲我？”

人在醉酒以后所展现来的那个自己，往往都是最真实的自己。在喝醉酒以后亲吻江敛嘴唇这件事，并非他不来的事。可是江敛又为什么不能当作是视而不见，而是非要从他这里讨一个解释和说话。

他意识地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