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鹅黄大衣的年轻女孩举手机屏档在脸前，夹在四周彩缤纷的灯牌中显得微不足。

林椰回神，才发现镜已经转向了其他地方。

似是对答案并不兴趣，江敛抬手握上门把手，准备拉门离开。

屏幕上动的是他的名字。

黑暗中，江敛关上的龙，直起腰甩手上的珠，借着窗边的昏暗月光，抬笔直地朝门边走来。

中途江敛起离座去卫生间，对方前脚走厅，林椰后脚就不动声地跟了上去。

有些人是为舞台而生，有些人却不是。但他们可以为舞台而活。

门是关上状态，江敛停在门边，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扫向林椰所站的位置，“你关灯嘛？”

在那一刻，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旁的温免，直直投向站在中间的江敛。

场馆后台有两个卫生间，靠近候场厅的卫生间练习生们和工作人员。江敛路过门时脚步不停，径直朝走廊更深而去。

从前在公司练习生时，酒会上公司层当面抛暗示，自己心中反绪上涌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江敛推门去后，林椰站在门半开的卫生间外，花上十秒钟时间，再度思考了一遍对方那夜在小花园中提的交易。

林椰仰站在光里，耳中是台粉丝的激动而喜悦的呼声。即便那些呼喊声不是为他而来，他仍是觉得心中动容。

从他们车馆彩排，到此时他们与另一组的对决结束，中间不过才短短几小时而已，他就有了自己的粉丝。

林椰屏息了一秒。

温免双手扶上他肩，笑嘻嘻地推着他往前走，“发什么呆呢？”

他骤然定住目光。

如今想来，假如交易对象换成江敛，倒也不如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

小组对决已经行到第二首歌，坐在候场厅观看的练习生们，时不时对着屏幕发惊叹声。

沈PD向A组恭喜，又给予B组适当的鼓励。两组练习生向沈PD和台粉丝鞠躬，然后退场台。舞台上的灯光暗几分，练习生们的背后是观众席的清晰投屏。上镜的粉丝们纷纷摇动手中灯牌和应援棒，林椰神随意地抬眸，视线中掠过一片鹅黄。

但他还是看清楚了。

光灯在两组练习生之间摇摆不定，粉丝们中拼命呐喊自己喜的练习生名字，沈PD开麦声倒数，练习生中有人闭上了睛，也有人喃喃祈祷。现场的氛围被推至。

几周前刚上岛的林椰曾经抱着这个想法，几周后的他却不再甘愿接受这样的惨淡收尾。

聚光灯落在了A组六人的脸上，终于不再摇摆向其他地方。

林椰始终不近不远地缀在他后，跟着他一路穿过来往人，最后踏另一条寂静无人的走廊。

林椰没有说话。

粉丝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来得困难，他亦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停在这里。带着三分遗憾七分不甘，甚至都没来得及等到自己的镜播，没有人知他的名字，也没有人能记起他的脸。在第一轮顺位排名中被淘汰，独自拖着行李离岛。

来时寂寂无闻，走时还是寂寂无闻。

林椰等在门外，直至听见门的洗手池边传来声，他推门迈，在江敛抬看过来以前，掉了墙边的灯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