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轮明月挥洒凄冷的银辉,将一朵朵雪白的梨花染上凄的光晕。
瀑布似银河倾斜,云漫雾绕,玉花飞溅。
作声的走远了。
白珒放杯盏,只朝南过比划了个你们该嘛嘛的手势,倚在人靠上,一语未发。
衣裳虽然老旧,但很识货的江暮雨认那不是普通的布麻衣,当然了,同样的衣裳穿在不同的人上,那效果也不同。像师父这样的,穿上龙袍那也不像太,穿着破衣烂衫反倒特搭。
这年中秋之夜发生的事,虽然跟前世的时间线不同,但发生的一幕却是一模一样。
吃糠咽菜多年的江暮雨,白面馒已经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了,不需要就菜,他可以狼吞虎咽吃上好几个。
江暮雨对这个要么是江湖骗要么是世外人的男兴趣不大,他所想的是,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带自己离开叔叔婶婶家就行,只要有饭吃不饿死,能活着就行。
纤云四卷天无河,清风空月舒波。
师父递一包气腾腾的东西:“来,白面馒,你瞅你这么瘦,得多吃补。”
“师父养你,育你,对你视如己,到来你就这么对他?你甚至没有为师父的死掉过一滴泪,你连师父的名字都不想提,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不当我师兄!”
他这小半生磕磕绊绊,经历了常人所没有的抄家,寄人篱,被师父捡走,在修仙界摸爬打,最后赶鸭上架般的继承了掌门之位。
前世的白珒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什么扶瑶的,什么大弟的,无关紧要。
“谢师父,我……”江暮雨突然想到他还是有拿得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什么了。
南过只好求助:“二师兄……”
他十岁那年,赶去邻居家挑的路上遇到了师父,师父是那种其貌不扬,但十分耐看的类型,与其说温柔慈祥,不如说玩世不恭,不修边幅。
他在听了江暮雨冷冰冰的“我不去”,“别说了”六个字后,终于忍无可忍,将那些时日的悲痛和绝望,怨愤与不甘全发去,他跑到九天云榭,将满院的梨花树全砍了,他冲到屋里,对着那个他厌恶至极的人嘶吼。
白珒将吃剩的苹果随手一丢,快步走上了九天云榭。
江暮雨意识摸去心脏,隔着单薄的衣料,依稀能摸到稍有凹凸的疤痕。
哦,对了,还有一次死亡。
江暮雨铁石心,冷血无,在所有人为了师父的死痛不生之时,他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见半伤心,他对师父绝不提,也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有关师父的只言片语,不然,他会面大变,厉声呵斥,甩手离开。
“是。”
“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为父,我会好好对你的。”
他疯了一般将屋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他尽宣自己的痛苦,指着他所怨恨之人破大骂,他好似一熊熊燃烧的火龙,不顾一切的啃焚烧着那个冰人,究竟是寒冰冻着了他,还是他的火焰烧化了寒冰?
稀里糊涂的就认了师父,虽然他没有足够分量的拜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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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雨站在窗前,遥望墨苍穹,耳边静了来,边没有一个人,他反倒松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