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确实是个适宜殡的日。天气无端端地由晴阴，全赖冷空气忽然造访，伴着秋风送了雨，这雨就一直淅淅沥沥又悲悲戚戚地到周三。虞仲夜晚上约了人，午四钟让老林备了车，离开明珠台。

“听见了？”虞仲夜一不看向小波，估摸是嫌这人不能。

“听是听见了，但人真的不见了。”向小波仍扒拉着车窗不让走，继续说他女朋友李梦圆与刑鸣周五一起去给老师送殡，此

刚刚驶明珠园，一个像是等候已久的年轻人便冷不防扑来，追着他的宾利跑。老林率先从后视镜里发现后跟着个人，问虞仲夜，要不要停车？

地答，会。

纵是怪如老林也吃不准了，原以为虞台长就是晾这不安分的小儿一阵，如今看来像是真动了怒，他跟着沉默片刻，犹疑一晌，正想脚踩油门，后的虞仲夜终于发话了，停车。

老林记好，又尖，隔着蒙蒙细雨辨认一会儿，便认这张脸孔，向小波。

向小波上回住院就看上了李梦圆，又因被刑鸣摆了一，短时间不敢去嫖赌，闲来无聊，便一扎的深渊无法自。他对李梦圆黏得厉害，朝接晚送，陪着倒班，李梦圆一时心没以严词拒绝，向小波竟顺杆上爬，以小李医生的男友自居起来。

虞仲夜也察觉车后有人跟着，问老林，认识么？

今儿天好，骆优的办公室又在这广播大厦较层，得天独厚地享受着阳光。大颗的灰尘在光线无所遁形，金光闪烁，像是被谁绞碎的金箔。

虞仲夜的沉默耐人寻味。

虞仲夜仍旧坐在车里，向小波透过放的车窗，气吁吁地对他说：“我女朋友跟你小儿私奔啦！”

老林答应了一声，但还是轻轻带了一脚刹车，说了一句，这是刑主播的便宜哥哥。说刑鸣这个名字他近来是不太敢提的，生怕一不当心就逆了龙鳞，犯了忌讳。但他也担心真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待虞台长缓过劲来事后追究，自己一个司机兜不住。

然后骆优嘴角动了动，像叹息，也像苦笑，说，行了，你去吧。

虞台长与刑主播的关系已是台里人尽皆知的秘密，虞仲夜不必在个无名小辈面前藏着掖着，反问老林：“小刑最近在什么？”

“听骆少提过一句，周一去福建那块儿跑新闻了。”

虞仲夜对这名字没什么印象，直接说，不用停了。

他们就在这样的境互相对视，磨磨蹭蹭地盘算与打量，最后刑鸣实在忍不住了，问，我能走了？

这回换作刑鸣在沉默，骆优在思考。他不怨虞仲夜，相反还理解得很，再优秀的男人也撇不开七六，离不了生理需要。骆少爷打小常见各名人政要、巨商大贾，没一个能与虞仲夜一指相比，边都已莺莺燕燕环绕不绝，像刑鸣这种以侍人的浅薄贱货，此去彼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只是这么一个靠肉营生的，还拿自己当个角儿，他有那么三五分的嫉恨，但更多的只是看不惯。

车停了，向小波总算跟上来了，上回骨折还没恢复利索，他拖着条残在车后追了两条街，倒也其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