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向勇待自己确实不薄。其实也就差着这么一气。刑鸣发现自己有嫉妒。
在新一期直播开始前,刑鸣空去看了一回向勇。刑宏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所有好的记忆都被消磨殆尽,他总是到自己无可去。向家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去。
“鸣鸣,你能不能……”向勇支支吾吾,言又止,忽然就冲刑鸣跪来。
他摔门去。
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刑鸣结巴,一个以齿犀利著称的主持人竟然结巴。
关于虞台长的取向问题,很长时间都
向勇现在又重新起了餐饮生意,但不再是过去那个腰缠万贯的饭店老板,他现在中午卖盒饭,晚上开夜排档。他是有大厨手艺的,以前唐婉在家从不饭。
刑鸣听明白了。向勇动用早年餐饮生意积累的人脉关系,东拼西凑,其实已经替向小波酬了一笔还债的钱。但向小波偏生一门心思扎赌里去了,把老凑给他的几十万又拿去地赌场,本想再搏一次回本,结果又一夜间输个净。现在利利,债生债,估算,连卖房都还差着些。
“我来想办法。”刑鸣掉要走,没走两步又回看了自己的继父一,见向勇还跪着,他微微皱眉,“地上凉。”
“算叔跟你借的。”向勇几乎痛哭声,“等房卖了就还。”
跪在一地的油污泔上,作势就要磕。刑鸣及时伸手搭了一把,到底是以父亲名义养了自己这些年,受不起。
刑鸣走上去,替向勇把倒地的餐车扶起来。
刑鸣垂着帘看着向勇,平静地说:“你今天替他还了,他明天还会去赌,这样无休无止,哪天才能还清?”
向勇望着刑鸣,着泪叹气:“钱没了能再赚,小波不赌就好了。”
利贷那边派人来找事,踢翻了向勇的盒饭摊,满地都是被踩烂的狮。
这年没人行侠仗义了,路人都躲得远远的,刑鸣也在一旁看着。以前的向勇是老板,现在的向勇是摊贩,一天一堑似的差别。好在利贷只为求财,不为夺命,撂狠话以后就走了。
刑鸣的记忆里一直有一个父亲的形象。十年前向勇就跟刑宏的形象相去甚远,如今一遭摧残,愈发不能相比。但他竟在此刻向勇的脸上看见刑宏的样。
门外还在吃盒饭的几名工作人员正聊着八卦。
离直播开始还有四十分钟,刑鸣坐在化妆间里发,他的发长了些,主持娱乐节目这样的发型没问题,主持新闻节目就显得不够神正气,化妆师一边给他用发胶定型,一边好意提醒,该剪一剪了。
“哪天咽气哪天还清。”向勇摇,叹气,“我也知嗜赌这症是死症,治得了标治不了本。但还不清也得还啊,谁让上辈欠了他,他这辈当我儿来讨债呢。”
向勇肤黑,但一直红光满面的。现在人潦倒了,那种令人艳羡的富态也消失了,原先饱满的脸颊忽然垂褶儿来,显得老态龙钟。
刑鸣从向勇那儿买了几十盒盒饭,开着宝送明珠台,打个电话给阮宁,说让大伙儿来他的车前领盒饭。
婚姻家庭,责任承诺,对这个女人而言统统一钱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