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晨给dy检查新剪来的短片,完全依照对方所言,该删的地方删了,该改的地方改了,因为素材摄录得足够,这个题材又大有文章可,短片容还算丰富,总算鱼与熊掌兼而得之,既照顾了金主的喜好,又对得起一个媒人的守。
隔着雨幕也看不清这男孩的脸,但应该是笑着的,怎么好看怎么笑。
刑鸣一不眨地望着那辆黑大奔,望见老林冒雨车,替南岭拉开了后车门,了个姿势请他上车――南岭坐上去,就坐在虞台长边。刑鸣嗓突然发,喝了一阮宁为他准备的咖啡,结果反把自己呛着了,差没吐来。
但dy持要换人,字字跟楔钉似的凶蛮,丝毫不给转圜余地。
刑鸣没跟dy争,而是跟自己争。脑海里刀光剑影,什么念都有,有一瞬间他也想起虞仲夜――人说大树底好乘凉,诚不我欺。
组里还有几位负责外联的记者,但这回都铩羽而归。南
“以后不要清咖,”他冷脸,皱眉,“太苦。”
南岭带来的人叫刘朝,递上了份证和名片,说是刘博士的嫡亲侄,长得眉圆脸,跟刘博士颇有几分相像。刘博士的衔是总经理,刘朝的名片上写着“医学总监”,理说应付药监局评审专家与网友的质疑应该绰绰有余。
然而直播开始前两小时,盛域方面又幺蛾,dy说廖总不放心,不希望刘博士与季女士现在直播镜里,怕这一对疯男女会在十亿观众面前胡言乱语。
刑鸣又喝了一纸杯里的咖啡,抿着,着,细尝其苦,直到实在抿不了不住了,才将这既苦又涩的艰难咽去。
刑鸣“嗯”了一声,再次转面向窗台。
奔驰已经驶离了明珠园,连影都瞧不见了。
刑鸣更不满意了。他对自己的场控能力很有信心,最不济也可以暗示导播切换广告,何况季蕙不是刘博士。他和她一大清早就开始对稿,季蕙甚至比任何工作人员来得都早,她难得薄施脂粉,虽病态犹在,但看上去令人前一亮。她说起话来条理清晰,亦庄亦谐,你很容易忘记她是一个重病缠之人,也很容易被这样一种乐观与的神所打动。
鼻绳落人手,最后刑鸣拗不过的还是自己,决定顺着廖晖的意思换人。季蕙通达理,笑推托自己不适,本就不太有心力上节目。
但刑鸣仍不满意。不满意盛域咄咄人,更不满意自己,没能一犟到底,怂了。
“没加糖?”刑鸣回看着自己的助理,微微拧着眉,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愉快。
药厂还有别的领导,但药厂宣告破产以后,几位层或移民或失联,还有心灰意冷拒不见面的,在前的只有一个最慷慨激昂的刘博士。南岭到底机灵,多方联系打听,总算在直播开始前带回来一个人,说是刘博士的侄,也在药厂里任职,级别还不低。
太苦了。像一咬碎了苦胆,而那胆汁偏偏卡在咙,咽不去又吐不来,只剩重苦味,溢满腔。
悔不悔?不好说。
“老大,”阮宁委屈,“你不向来只喜清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