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还能近距离地接舞台，还能这样一攒钱，慢慢还清债务，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林家的老司机声音惶恐：“对不住对不住，少爷！我劝了几句，他不听啊，持要车，我也不能拦着。”

实在没有上台机会的话，大家也因为他听话和肯卖力而愿意差遣他，搬运材、整理后台，打理需要熨的服装，他都得任劳任怨，也真心实意地兴着。

对啊，一定也早就换了新住，哪里可能空着呢？

他疲惫又茫然地，在那个熟悉的屋门坐了来，上滴着，浑冰凉。

假如昨晚，他没有跟着林烈凯回家，没有忍不住非要帮过去的自己辩解，那么一切，会不会还是那么幸福，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

他这才想起来打电话给司机，果然，本没回来！

“就在清河路边上，夜里黑，我、我也没记清楚。”司机有害怕，“可是他说了，他朋友就住在附近，应该去朋友家过夜了吧！”

都怪他气得糊涂了，满心以为司机肯定把成焰送回了他们的公寓，所以一路上他也没问，就风驰电掣开着车直奔这里。

……

心安理得地拿别人辛苦挣来的钱，他不到。

或许仅仅是因为，这儿才是他成年后，一生中曾经待过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可是，死命了半天门铃，对面也没人开门。

林烈凯焦躁地冲着电话嘶吼：“你怎么回事？说了叫你送他，你把他扔在路边？！”

有不需要脸的舞蹈，他总能因为能力过而第一个上场；需要和声和伴唱的时候，他躲在灯光打不到的角落，也能有机会偶尔唱唱歌。

从昨晚到达那个私家大宅开始，就是一片鸡飞狗。然后又在游泳池里耗尽了力，偏偏林烈凯兴致，要拉着他去见家长。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这条路他走了五六年，就算是摸着黑，他也认得通向那间租屋的路。

这一，就是五六年。

他唯一能到的，就是把工作攒来的每一分钱、卖歌得到的所有报酬，都第一时间打给了吴静安，用来偿还那笔遥遥无期的欠款。

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到找工作的时候，沈木轻也来找过他，要给他钱，要无条件资助他，可是他又怎么能要呢？

一直到最后几年，他才在星二台找到了那份相对稳定的工作。

林烈凯低低咒骂了一句，猛地挂了电话。

让人们慢慢忘记那些事，忘记那些脏和污，已经是老天给他的、最大的慈悲和善待了。

那间住了五六年的租屋里黑着灯，他踌躇着走过去，在一片黑黢黢的夜中，看到了门前的破门毯边，有一袋垃圾袋。

……

为什么不回

风雨中，他一直摸到了那间熟悉的租屋前，才狼狈地停了来。

“他在哪儿的车？！”林烈凯怒叫。

就算他想用尽全的力气，向着全世界大声嘶喊，这个世界也无人愿意聆听，只会把他当成一个疯看待。

实在是太累了。

……也不过是一个夜晚，却像是过了小半辈那么艰难。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

因为窘迫，因为想多节省钱，他是搬过几次家的，越搬越远，越搬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