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年那个挡灾的说法儿，他自个儿其实也是有几分相信的。自己要是跟去了，这血光之灾自然应验在自己的上，若是不跟去，这灾说不准兴就得叫皇阿玛来受――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担这个风险，所以这一趟战场，也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嗯――反正都了，不吃白不吃。”胤祺了，却也是真觉了些饿来，捧了碗囫囵着吃了两，“听你的，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这一场仗给打来，别的往后再说。”

第104章送行

听见后传来贪狼担忧的询问声，胤祺才忽然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摇了摇轻笑：“没事儿，面汤好像洒衣服上了，我看看脏没有……估计廉贞应该煮了不止一碗，你也去盛儿，咱们一块儿吃吧。”

话音未落，胤祺的心却是蓦地一缩，脸也随之苍白了一瞬。这样的觉他并不陌生，每回都是预兆着要什么大凶的事儿，而且多半是会应到他自个儿的上――可就算是要上战场去，也终归是一直伴着驾的，他若是有危险，岂不就意味着皇阿玛也会有危险？

天无绝人之路，总不至于真就到了必死的局面――他就不信了，这么折腾都没把自个儿这条小命给折腾没了，不过是上战场上陪着自家阿玛溜达一圈儿，就当真能要了他的命。

“主……怎么了？”

离上一次这么仔细地从镜里打量自个儿，竟都已过去十年了。

扔面碗快步走到镜前，望着自个儿上竟是从未郁成这般的刺血光，胤祺心里没来由的微沉，怔忡良久，里却是忽然闪过了些淡淡的释然笑意。

贪狼温声劝了一句，恰巧廉贞端了面来，便被他给接到了手里，轻轻搁在了桌上：“主把面吃了吧……既然皇上能默许太过来，想来也是因着这朝议到晌午也停不了，特意叫太给您送个信儿来的，您就甭守着皇上一块儿吃了。”

里歇着吧。”

“主，人总归都是要长大的――可也总还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有时候执念太深了也不好，反倒不如就顺其自然，兴还有柳暗花明的机会呢。”

胤祺任他牵着自个儿回了屋，忽然苦笑着低喃了一句：“贪狼，你知吗？我昨儿还梦梦见兄弟们在一块儿念书的日，那群小包缠着我要心吃，一个个儿的乖得叫人心里都能化成……四哥话不多，可也一直都陪着我。大哥三哥要面，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儿胡闹，但真闹起来也能跟着一块儿笑两声，凑上几句逗趣儿的话……”

“还是要打啊……还不让我，我也得真能忍得住不才行……”

虽说仍本能地觉着有些不对劲儿，贪狼却也早已习惯了自家主不愿说就没人能他开的脾气，应了声是便快步朝屋外走去。胤祺了睛，方才那一瞬的刺目红光已然淡去，镜里还是个除了脸苍白儿就没什么别的不对的寻常少年，正常得叫人看不半儿异样。

记得唐朝的大诗人杜牧曾写过一句“十年一觉扬州梦”，他这十年过得又岂不也正是如一场大梦一般。这场梦里有父慈孝，有兄弟手足，有可以放心依靠的长辈，有可以全然信赖的同伴――他早已不再是前世那个不胜寒的天煞孤星，能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