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戚的问题解决了吗?”
“第九十九回,尉迟恭鞭打单雄信,罗少保服李世民!”沈老把词念得铿锵有力,还模仿着单田芳的声调。
沈老叹息一声,语速越来越慢:“你爸妈刚走那会儿,你成天夜里躲在被窝里哭,还以为我不知。其实我都知,等你睡着了,我就拿巾屋给你把脸净。”
可现在他放心了,他知戚时安会是那个人。
沈云生拖着铁路局发的行李箱,看样是刚跑车回来,他招招手:“爸,你怎么停了,过来啊。”
以前他不放心,他要是走了,谁给他的乖孙把脸净。
他丧生在意外中的儿和儿媳。
“唉,净折腾我。”
他脆坐在门槛上晒太阳,嘴里念叨几句评书的词儿,自娱自乐。
沈多意倔地睁大睛:“我没哭,我噎着了。”
喝了酒的沈老面颊有些发红,不似之前那么枯黄。小灯关掉,他安详地躺着,心想事成般了梦境。
沈多意低,夹起年糕没有沾糖,直接了嘴里。紧接着又了第二块、第三块,他两颊鼓起,垂着奋力吃着,吞咽时噎得泪涌来,那么狼狈。
年糕已经咽腹中,但他的泪却没停,要么顺着脸往,要么直接啪嗒啪嗒地往掉。
沈老端起酒盅,半盅酒而已,却在发抖的指间泼洒几滴。他颤巍巍地举到嘴边:“多意,陪爷爷喝一杯。”
长长的胡同被打扫得净净,他的小三轮停在台阶旁边,洗得也净净。沈老看看时间,还不到接沈多意放学。
沈多意眶通红,肩膀都耸动不止,他端起自己面前那盅,倾和沈老碰杯。一饮而尽,辣的白酒穿而过,燎了一路的辛酸苦痛。
叫声未停,声音是从胡同传来的,沈老转站定,望见了站在胡同朝他挥手的一男一女。是沈云生和薛嘉雨,沈多意的爸妈。
一男声,一女声,沈老停凝神听着,恍惚间觉得这两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他站起来,走台阶时脚步踉跄,差跌一跤。
沈多意回答:“解决了,他很好,我们俩都很好,你别心了。”
正琢磨这一回的容,远忽然传来声模模糊糊的叫喊。
沈老继续迈步
沈老似是不敢相信,一步一步像踩着了棉花上,绵绵的无法着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半程,他隔着七八米看着那两个人,仍然不知是真实还是幻境。
天气晴好,沈老站在院门的台阶上,他穿着双新布鞋,左右走动间发觉格外轻便。迈台阶,才惊觉自己矫健非常,本不用拐杖。
沈老看着他:“别哭啦,几岁啊。”
“爸,爸。”
“谁心你们啊,我就是随问问。”沈老搁筷,隔着衣服拍自己微微鼓起的腹,“饱啦,你吃。”
他给沈老掖好了被,然后在一侧躺。呼噜声,憋气声,哪怕是楼外的风声,但凡有丁动静都能让他从睡眠中惊醒。
薛嘉雨站在一旁笑着:“爸,云生叫你呢。”
刚过八,梳洗完的沈老已经困倦不堪,他上床盖被躺平,准备重新续上那则好梦。沈多意给老洗澡累了一汗,自己冲了冲,便急忙跑来守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