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天都要输,沈老的手背上扎着留置针,他靠坐在床上摆摆手:“不疼,我也不难受,你别老供着我似的。”
“爷爷,手疼不疼?”
沈老一恢复着,但这种突发病症谁也说不好次是什么时候,所以沈多意始终提心吊胆的。期间他把文件都挪到了病房来,护工能帮助他减轻一些负担,但无法令他完全放心。
沈多意每天陪床照顾,偶尔空回公司理工作,基本没有多余息的时间。但沈老在一恢复,哪怕只是从卧到,都令他的意志也跟着一增。
戚时安也俯来:“爷爷,你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再吃,你昨天晚上就没吃。”戚时安把糖饼掰成小块泡豆浆里,了满手油,“听话,我洗完手回来你得吃完。”
级病房安静又宽敞,沈老喝了碗米粥才躺,输上后又闭上睡了。戚时安和沈多意挪到外间的客厅吃早饭,两个人都着黑圈。
又一天过了大半,沈多意看看时间,问戚时安:“你今天是不是有会要开?”
沈多意伏在床边:“爷爷,你想要什么?”
天大亮后,军区总医院的救护车来接沈老转院,沈多意坐在车厢里陪着,戚时安开车在路上跟着。
他开门去洗手,洗完沿着走廊往回走,楼就是花园,随便一瞥竟然看见了游哲。游哲拿着份档案袋,行匆匆地走了,估计是了例行检,空过来拿结果。
对他而言,二十年前的事故是一场噩梦,如果沈老离开,等于让他把噩梦再一遍,梦醒后,他就彻彻底底是个孤儿了。
沈多意紧抿着嘴唇,然后伸手捋了捋沈老枯灰白的发:“我放心,你也放心,医生说没事了。等会儿咱们转到军区总医院去,那边有单独的病房。”
缓了两个多钟后,沈老终于能说话了。
沈多意把手放在了戚时安的手掌上,他被再次拉了对方的怀抱。都说很多老人熬不过一整个冬天,可现在连深秋都没到。沈多意疲倦地闭上了睛,要不是前的膛格外温,他真的很想一了百了。
戚时安应:“是,不过我想往后顺延一,等会儿不是要会诊么。”
戚时安想了想:“发章以明的邮箱吧,让他去谈。况特殊,他会乐意帮忙的。”
沈老半阖着睛说:“要你放心,就成。”
沈多意妥协:“哪能吃那么利索。”
沈多意拿棉棒和给沈老喂,戚时安立刻了呼叫铃,医生来后给沈老了检查,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这次,我陪你一起面对,一起接受。你要一,起码让爷爷放心。”
沈老望着他:“小戚也来了,麻烦你。”
戚时安站起朝外走:“我去外面的房洗,顺便打壶,够你吃完的。”
沈多意搅动碗里的羹,说:“谁供着你了,你以为自己是菩萨啊。”
“我在这儿就行。”沈多意坐在病床边,上放着电脑,“你得很多了,别再耽误其他事儿了。我这边把方案已经发给了客,争取明后两天时间回公司约谈一。”
两个人彻夜未眠,沈多意在床边守了整晚。天快亮时,沈老终于转醒,浑浊的双目缓缓睁开,张张嘴只能发一声类似呜咽的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