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台之上，二十八金丝楠木矗立其中，环绕排列得异常齐整。

“可这并非一次……”

…………

“阿岚啊……”

足有一人合抱的金丝楠木被漆得朱红，雕龙画凤，金银玉石悉数镶嵌其中，莹莹一层淡白光笼罩于上，光华转之间弥散开来一浅淡而熟悉的清香。

“阿岚……”

嗓音是惯常的轻柔，张凝月目半阖，一双柔荑搭在少年手背上轻拍几，瞳之中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绪：“本就是一家人，平安和，团团圆圆地过一辈，不好吗？”

“阿岚，待你不薄，你就当帮一个忙，不要再违抗国师，也不要再忤逆大哥。”

三百年前，他是晋阳国君女之中最不受的三世，从小格古怪寡言少语、兄弟之间多有争斗，甚至胆大包天，在国宴之上生生讨来敌国俘虏近亲卫。

随着一声唱，少女们纷纷将玉盘举，匍匐，中念诵声声诡谲音调。

“阿岚，晓得你从小就是个乖孩，这一回定然也是听话的。”

她的五指纤细，动作颇为灵巧地在那纱布上系紧了一个结，最后再将药膏少年掌心，笑得弯了一双眸：“毕竟是血亲，大哥又怎会对你痛杀手？不是玩笑，还能是旁的什么不成。”

无数纷繁画面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时而停留，时而倏然碎裂飘走。

“铛――”

百年的漫长时光仿佛在此刻缩减成了一瞬，又似乎有许多相近又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沸沸扬扬，不得片刻停歇。

青年双目圆睁，绷直了脊背，独自站立在黑暗之中，神空茫，一动不动。

少年一双凤眸微微睁大，表面上虽是仍保持着一向的沉稳，最终还是忍不住冷声：“二，如此狠绝手段，你却说大哥是在同我‘开玩笑’？”

“阿岚，你的近卫手伸得太长，已经惊动了父亲……”

台正中，一瘦长背影随之缓缓显现。

“阿岚，”　张凝月开打断他：“兄弟妹团聚不易，还望阿岚多多谅，此次夏猎……莫要再在父亲面前抢了大哥的风。”

三百年后，他仍旧囿于深渊，同泥潭纠缠不清，挣脱不得。

伏，派来死士刺客无数。”

张青岚缓缓抬眸，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耳边的呢喃低语绵长不绝，嘈杂纷乱，青年半阖双目，定定站在原地不动，浑被黑雾萦绕，双手垂于侧，指尖微颤。

刹时间，上一低沉的钟声响彻天地，驱散了原本遮挡在青年前的所有暗芒。

他被迫将生平所有在这片刻之间悉数回顾又匆匆离……也许这一刻尚且亭台楼阁，听到的是人的呢喃语，一瞬便堕深渊，满猩红血，纷乱火光映亮半边天界。

那人披暗紫的羽大氅，能够遮掩大半面容的鎏金面系带紧紧绑缚在脑后，双手轻抚过面前硕大的青铜炉鼎，中神未明。

二十八名白衣少女整齐跪坐于木前，面蒙薄纱，神庄严肃穆。双手捧着一方玉盘，玉盘中央则盛放着一把月白的长颈瓷瓶。

…………

张凝月替他疗伤的动作未停，眉间仍旧是那副极度温和的模样，轻笑一声：“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