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战从对方手中接过饼:“有劳。”
此时外面风雪交加,天昏暗得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副将尚且年轻,闻言忍不住埋怨:“国君在大战之前逃走,留满城老幼妇孺。”
他生在将门,家里世代辅佐国君,征战四方。
只见被草棚围来的空地中央,三个盖了茅草的竹编大筐码放其上。
将朝着敖战伸手递来一块巴掌大的糙饼:“这是昨日监工带人发的粮,我替您藏了一份,您快趁吃。”
敖战抱着双臂,眉轻挑。
副将跟在敖战边,神古怪,伸着脖朝着那些晋阳人望过去,不知他们唱的又是哪一戏。
敖战此时也是腹中空空,咬了一面饼。听到副将哽咽,便沉声接:“便会冻饿而死。”
就在此时,草棚之外却是突然响起阵阵敲锣声。与平时的寂静不同,嘈杂的声音在风雪呼啸之中显得格格不。
旁边分别站着几名侍从,待到将箩筐放到地面上之后便将肩膀上的担撂在一旁,随即退到两边,揣着双手,低不语。
站在人群中间的则是一名少年,上套着件雪白狐裘,布面上用暗青的绣线绣着些素净纹饰。也不知是因为天寒地冻还是旁的原因,虽是穿得保厚实,两颊仍旧没什么血,薄唇更是苍白之中泛着些青紫。
敖战自嘲一笑,抬手了鼻梁。
敖战上单薄衣袍被冷风得翻飞,来底小片线条畅的肌肉。
只有他和副将两人在篝火旁坐得板正,寒风沿着门来,甚至还带着零星的几朵雪花。
副将上前几步小心翼翼推开门板,顿时风雪倒灌,将地面上燃着的火苗堆得乱窜,火星四溅。
副将方才还沉浸在愤慨之中,如今听到噪音一脸茫然:“怎么了这是?”
青年手里拿着的烙饼用火烤过,冒着腾腾的白气,只是没什么滋味,上面还沾着几片黑灰,在火光映照之显得格外寒酸。
前一闪而过同晋阳交战时候厮杀的血腥场面,敖战蹙起眉,着饼的手指微微用力。
原本躺在角落的兵士们纷纷爬起,有的人上甚至还裹着棉被,目光呆滞地望向屋外。
“若今后日日如此,恐怕大多数人都撑不到开,便会……”
见四周隐隐围上来了一群人,原
放望去,这屋棚里的人多半窝在四周角落,上裹着一层隐隐发黑的薄被,三两靠坐成一团,脸苍白,神呆滞。
副将望着手里没滋没味的烙饼,环顾四周之后叹了一气:“这天寒地冻的,已经有弟兄撑不住了。”
只可惜这一任国君是个半血都无的孬种,那日同晋阳大军在疆界相遇,自己带兵浴血厮杀整整三日……最后得到的却是国君主动将城都拱手相让的消息。
此时风声减弱,天空上层叠堆积的乌云也消散小半。微弱日光穿透云层落在雪地上,将站在空地中间的一行人照得清晰。
“但凡国君有半反抗之意,咱们也不会因为粮草断绝,被晋阳的军队围困在山谷之中,最终落得这副境地。”
示意其他人在屋待命,敖战听着外面的敲锣声,和副将一同踏门外。
男人半靠着屋棚,随手扯来一稻草叼在嘴里,打量着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