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战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望着敖定波。

天地法盛怒，责他妖邪本难驯。一朝走火，无端兴风作浪，发狂屠戮整整九城八十一郡的无辜人族，于是将他浑法力削去七成，封印于烨城之中不得迈半步。

男人眸半阖，底闪着暗光的墨青竖瞳，一副慵懒模样，周气势却是十成十的危险可怖，寒气四溢。

敖战单手撑着底灵面，指尖轻敲着其上深幽翠绿的石面，视线如同淬冰浸雪，凉凉地落在敖定波上，久久不移。

敖战低瞥了一敖定波脑袋上的发旋，眯着睛思考片刻：“无妨，你说便是。”

至今，敖战也不晓得那场劫雷以前，自己究竟是为何忽然大开杀戒。

“在寻求冲破瓶颈之法时，受南海观音菩萨化，投肉胎、封闭记忆和法力尘世修炼。”敖定波一边说着一边转过来，单膝曲起，右手手肘搭在膝盖上，着自己的衣角不住搓，一副忐忑模样。

从那时起，他便丧失了劫雷之前的全记忆。

天无，敖战甚至不记得那些所谓“罪名”是自己何时铸，便于混沌之际拖着一副残躯，被天兵天将打烨城后山，于龙骨烙封印符咒。

敖战此时乌发披散，额前龙角于长明灯熠熠闪光，上鳞片油光，正在疯狂从底的灵石取灵力，宛如饕餮般大吞噬。

敖定波意识地咽了咽，小时候被青龙摁在海床上暴揍的记忆仿佛还历历在目，浑抖了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当时的人族混沌，各个族自成一国，小国之

整个人蹦跶到敖战前，半跪坐在悬空灵石旁边，两只爪巴拉在边沿，眨巴几睛，笑得讨好又谄媚：“其实小弟我知的也不多。”

敖战不语，冷脸伸手，轻敲一记弟弟的后脑勺：“说。”

可没想到边除了个向来喜胡说八的张青岚，自家弟弟居然也知晓一二，只不过是对他隐瞒得太深，太久。

三百年前他从九重天雷劫之中死里逃生，苟延残之际却是发现自己匍匐于海滨、化成原形，奄奄一息。

“唔，”赤龙吃痛，假模假样地呜噫片刻，斟酌良久，方才犹豫开：“三百年前，大哥你修炼遭遇瓶颈，长久无法突破。”

敖定波到底还是年轻活泼，小心翼翼地转回去，神之中多有试探：“……那我真说了？”

“那些……并非什么好事，说来无用。原本想着若是大哥想不起来便罢了，也免得徒增烦恼。”敖定波喋喋不休，一边说却是一边松开了手，颇有些颓丧地背对着灵石，如同一滩烂泥般悄悄去。

敖定波抿唇，神为难，不多时后却是“嗷”地一声，径直朝着自家大哥扑过去。

敖定波小小地叹了气，补充：“于是你依照观音所言，投胎到一名无父无母的人族上，并且自己给自己了封印，将神通悉数收回，世修炼的过程中同凡人无异。”

幻化成躺椅模样。半合了衣襟，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椅背前随：“说，到底瞒了大哥多少事？”

本以为敖定波远在南海，百年之间又不曾提及，应该是对此事毫不知。

敖战神微动，指尖仍在随意地敲着石面：“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