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慢悠悠地走了灵堂。今日还有皇后及两个妃守着,当然还有傅幽人。皇太后看见傅幽人仍是一动不动地跪在棺木旁边,从背影那么一看,倒觉得幽人比皇后都瘦弱。见皇太后了灵堂,众人连忙磕拜见,皇太后把手一扬,将众人遣退,唯独留了傅幽人。说实话,傅幽人现在看见太后倒是心里发憷的,他还记得自己在日度里激愤之痛斥太后无,也不知太后有没有记在心里。想必是有的,咱们太后向来记好得很哩!
伏鸳鸯的叛乱不成气候,他敢发动政变,就是因为他拿着禁卫、羽林,有神圣伏家撑腰,并笼络了在京述职的武将余艺,囚禁了安定侯曹姜。余艺愿意为伏鸳鸯卖命,却不是看在死了的伏忍惟面上,原是因为伏鸳鸯答应了将曹姜的兵划分给余艺。然而么,余艺这样见利忘义的墙草,一看见风不对就立即转向,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不过太后并不会因此放过他,尽没有他叛乱的一实质证据,太后还是以他与鸳鸯“过从甚密”这种模棱两可的罪名将他治死,暂令白华节度使职位空悬。伏鸳鸯被杀之后,禁卫营也迅速被溃破,许多禁卫、羽林得知伏鸳鸯居然刺杀哀帝后也倒戈相向,叛乱一夕之间就镇压来了,过后仍是风平浪静的,就像是禁里只过了一阵风一般。
“傅幽人,待丧事过了,你自去罢。”皇太后淡淡地说,“别留在里了。”傅幽人闻言一怔,却:“是当差不小心,太后想必不肯用
替了鸾音职务的也是一个跟随皇太后很久了的姑姑,名为彩梦。彩梦也很机警地上前扶起了傅幽人,并笑:“傅郎小心些。”傅幽人不敢看太后,只低着说:“谢谢姑姑。”皇太后给了彩梦一个神,彩梦便识趣地退。她知如果是鸾音,太后是不会屏退的。
皇太后走到棺木旁边,看着这个养的尸,很难说她心里的毫无波动的。在这样一番的变动之后,皇太后静心来,终于在齿颊间咀嚼到了一丝苦涩。她真心为这个养有一丝难过,也是仅此而已。她俯视着跪地的傅幽人,说:“你起来吧。”傅幽人跪得久了,膝盖酸,一时半会倒起不起来,嘴里说着谢恩,却摇摇晃晃的大不成个样,很为狼狈。皇太后想叫鸾音扶他一把,却忽然想起鸾音已经不在了,再说了,如果鸾音还在,也不必她提醒就自然回去扶傅幽人的。念及此,皇太后脸上现了真切的哀。
说的,跟伏骄男说也不行,伏骄男是不听的。她原来还可以跟鸾音说一说,可是鸾音已经死了。与鸾音的死别,和温席的生离,及和儿的意见不合,使皇太后前所未有的寂寞。
倒是伏骄男名正言顺地将邵郡军拉了京城,手纷纷得到封赏,他又亲自改编并执掌禁军及羽林军。这自然是皇太后的懿旨,如今也无人反对了,现在柳祁也乖得屁也不敢放一个。她的敌人一个个地倒,因此寂寞就寂寞吧,这份寂寞中还是有少许的得意的。皇后不想自己皇太后的那一天来得这么早,哀帝死不死,她都是过的守寡的日,区别倒不大。一堆的娥倒是哭天抢地,灯火幽微,傅幽人跪在灵柩前却一滴泪都没,睁着睛看着众人涕泗横,如此的哭声喧天,傅幽人却偏偏觉得偌大的禁里只有他唯一一个伤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