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最是少年时,魏略正自伤自叹,忽见一人慢慢来,却是伏骄男。那伏骄男后跟着个面生的小,那小站在院里,离屋有一段距离,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话,但脸上还是有探究八卦的表。魏略觉得不快,又问:“那就是小才了?”伏骄男闻言一怔,便笑:“你还认得他?”魏略却笑:“我听说他年纪小、长得机灵却讨人厌,便随便猜猜。”伏骄男一时恍惚,有时在魏略脸上真的能看到傅天略的样,但那个样又会迅速的消退,留一残影,更明确地提醒着傅天略的缺席。
星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便说:“你说这魏略会不会真的不是傅天略呀?”傅幽人却皱眉:“什么叫‘真的不是’?难你也疑心他的来历?”星却说:“这是当然的事。他很奇怪呀。傅天略不是不读书么,魏略倒是跟个状元一样呀。”傅幽人摇笑:“你
,气就不盛了!”傅幽人却徐徐说:“大人并非不年少了,只是明白了。”伏骄男却觉心中一恸,似被此言刺中了怀,半晌却对尊:“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那傅幽人听了也是怅惘不已,脸上却淡淡的接了句:“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星觉得不上嘴了,便打诨:“傅郎很可以啊,还能会诗。”傅幽人听了却说:“这算不得什么诗句,是杂剧里常有的词句。也是大白话了。”星不知该说什么,想开个什么玩笑,却见伏骄男仿佛在回忆什么。伏骄男其实在追溯自己上一次发少年愁是什么时候?是为了冷漠得毫无由来的“母亲”伏依依,疏离得恨不得直说“你不是亲生的”的养父,还是为了无缘无故扭不肯理人的傅天略?
那星却是很紧张,因为又是小考的日了。他原来还跟傅幽人说:“我看那相公事了,那圣宗应该没空我的书了吧?”傅幽人却皱起眉来,说:“我看圣宗倒不是十分着急的样。”他还记得上回魏略发了风,伏迦蓝简直是飞着来看的。这次魏略都吐血了,伏骄男虽然也有关心叮嘱,但态度却不怎么急切。故傅幽人才想:“难骄男已经识穿了?”若是如此,傅幽人真是既欣又难过。
魏略仍慢慢地说:“我知你是来看看我的,我还好,谢谢你的好意。大夫说我只是一时气急了,血不归经,吃药就好了,没什么大病。”伏骄男方回过神来,便淡淡一笑,说:“柳祁跟你说了什么,竟把你气吐血了?”魏略苦笑一,说:“他其实什么都没说。他说的我心里其实都明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倒是浪费了一个质问他的好机会。”伏骄男却说:“你不能这么想,能够把心里明白但不肯面对的事拿上台面,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说着,伏骄男却是喟然一叹。魏略见伏骄男如此伤,便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在想着傅天略的事,是么?”伏骄男摇叹气,并不说话。魏略却:“他肯定还活着。”伏骄男:“怎么这么说?”魏略叹了气,又忍不住俏起来,开玩笑一般的说:“这叫场面话!难我还能说他八成死了么!”伏骄男既好气又好笑,半天也不知怎么答。二人说了半会话,魏略见伏骄男本心不在焉,便索说:“我也累了,想歇会儿。您自去忙吧。”伏骄男顺势客套了两句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