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现的时候,乔伊亚的表变得非常温柔。
俯冲时,一枚吊坠从乔伊亚的领掉了来,被细细的银链牵住,惶恐地在半空晃来晃去。
没关系的,普兰。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独匠心的饰。可问题在于,乔伊亚并不记得自己何时有了这枚吊坠。
总是踌躇止步的你。
他注视着它,目光一厘一厘地描摹过每一个字母,然后捧近吊坠,闭上睛,亲吻了那朵丽的风铃花。
没关系。
他轻声念。
然而就在一秒,他看到了花中央一行小小的字母:Praan。
我先行一步,为将来共同的旅程积攒经验,跃跃试又踯躅不前的你就先留在般萨岛吧。等我冒险归来,我会接你一同去,我们就像真正的男汉那样,结伴去看虬龙殿的龙语牧师、戈扎蓝的羊巫祝、白烟洲的幕幻镜……去看小时候一起聆听过的每一个传说。
乔伊亚连忙把这发光的小东西捞了起来。
普兰,我不在的这些日,你也要和我一同成长——在海的两端,在大陆和岛屿这两片永远分隔的土地上。
乔伊亚握着金属吊坠,一遍一遍念着那个亲切的名字,仿佛金属镌刻的风铃花真的有了生命,能将他的呼唤送到普兰边。
十天,五天,还是这次月落后的第一个黎明?
他坐在长翼鸟的背上,唱起了古
“普兰,普兰,普兰……”
有地紧张起来,就像孩打开生日礼盒的一刹那。区别是,这次的礼不再是手环、糕和风铃草,礼盒也不再是木筒、布袋和竹编小笼。
风铃花,从吊坠的基底长,由半的花萼衔接。一株两朵,五绽放。几颗圆的珠向尖,在某个滴未滴的瞬间定了格——大约是盖亚女神也喜这灵动的画面,所以将之凝固收藏。
黑暗太漫长,深夜太孤独,乔伊亚开始想念他刚刚离开的家乡,也开始想念那些和普兰一起奔跑在落日山上的日。
夜幕为盖,将赠予他一个全新的世界。
“普兰。”
你这小,正在什么呢?躺在乎乎的被窝里吗?当我抵达维多利亚大陆、踏上探险旅程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坐在家中的绒毡上,咂吧着一碗鲜羊?
这是一枚金属泽的方形吊坠,上雕刻一朵盛开的风铃花。
还有多久呢?
我的旅程,也同样是你的旅程。
黑暗让距离变得不可度量,反之,也纵容着不限尺度的猜想。
无论如何,距离确实在急剧拉近。
明明不甘心困于狭岛,却更惧怕未知的你。
普兰,原来……这是你的临别礼。
普兰,请你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回到般萨带走你。
还不够的你。
乔伊亚将脑袋埋长翼鸟的颈羽中,请求它快些飞翔。金黄的月轮中央,长翼鸟忽然灵活折转,向俯冲,惊险地过了波澜起伏的域。
乔伊亚忍不住幻想起来:一个晨曦,赤橙的亮光穿透薄云,在海面上快速向西平移,驱散夜雾,照亮七千尺波光粼粼的域。某一秒,域蔓延至终,连接起大片湿沙滩和燥泥土。接着南北延伸,东西明朗,一条纵横无界的海岸线以惊人的速度向两边伸展开来。